事实证明,嬴駟天生就是玩政治的好手。
贏华这个问题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可到了嬴駟嘴里。
瞬间就变成了十恶不赦的滔天罪过,然后藉此发难,给贏华上了一场永世难忘的课。
言行举止间尽显帝王心术,把贏华这位傻弟弟拿捏得死死的。
不仅要对嬴駟感恩戴德,还得念余朝阳的救命之恩。
嬴駟挥了挥手,贏华顿时如临大赦的转身离开。
烛光幽幽,不断拍打在嬴駟的脸颊上,让人看不穿他心里在想什么。
好在这沉默转瞬即逝,两人继续商討起左右丞相的诞生。
其实之所以撤销相国,划分为左右丞相,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张仪。
现在的张仪为秦国立下汗马功劳,可嬴駟却拿不出官职封赏。
因为无论是国尉还是御史大夫,都不適合张仪这位特殊人才。
九卿中专门负责外交事务的典客倒是適合,可官职又太小,难免有点拿不出手。
远不如撤销相国,划分为左右丞相来得直接。
如此一来,既能表明对张仪的重视,也能减轻余朝阳身上的担子。
两者互相监督,权能又毫不相干,大大提高工作效率。
对於这一改动,起初嬴駟是不怎么认可的,在他看来张仪何等何能,也能和余朝阳相提並论。
也就耐不住余朝阳苦苦相劝,以及张仪逐渐展露才能,这才慢慢鬆口。
此事敲定完毕,余朝阳刚准备作揖离开,就被嬴駟叫停。
“相国別急,寡人还有一事相求。”
嬴駟嘴角含笑,轻轻握住余朝阳的双手,口中高声道:“盪儿。”
话音落下,一位稚嫩的少年掀开帘子走出,正是嬴駟的长子贏盪。
“儿臣见过公父,见过相国。”
嬴駟毫不掩饰对嬴盪的喜欢,当著余朝阳的面轻轻捏了捏嬴盪那白里泛红的脸蛋,轻笑道:
“寡人慾让盪儿在相国身边学习,不知相国意下如何?”
“当然,相国若觉得这孩子不可教也,届时再给寡人送回来即可。”
“这孩子可是崇拜相国得很吶。”
嬴盪脸上闪过一丝窘迫,连忙躲到嬴駟身后,露出一只眼睛衝著余朝阳傻笑。
以嬴駟的政治水平,断不可能无的放矢,明面上是让嬴盪跟在他身边学习,实际打的却是未来太子主意。
所以他才会说,嬴盪若不可教也,就给他送回来。
也相当於在变法在给余朝阳安排后路。
毕竟一代天子一代臣,待他死去,余朝阳百分百会被排挤出权力中枢。
可若担任了未来秦王的老师,那情况就又有大不同了,天然的政治核心班子。
如此一来,他嬴駟也不用担心太子势大,向他逼宫,又还能平滑的完成权力交接,可谓是一箭双鵰。
嬴駟的良苦用心余朝阳了熟於心,可他並没有直接答应,而是盯著嬴盪问道:
“接下来我会偷潜巴蜀三国,短则三月长则半年,一路上风餐露宿是常態,你可受得了这苦?”
“不怕!”嬴盪挺身而出:“母后给盪儿讲过,相国是一位具有惊天动地大才之人。”
“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只要能跟在相国身边,就是上刀山下火海盪儿也不怕!”
根本不给余朝阳反应时间,嬴盪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太傅在上,请受弟子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