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烙饼呢?!”
听著身旁翻来覆去的窸窣声响,陈军皱著眉不耐烦地开口,黑暗里的被褥被折腾得沙沙作响。
“睡不著!你不也醒著?”
刘川被他一呛,乾脆 “腾” 地坐起身,摸出火柴划亮,火光 “噌” 地照亮他眼底的焦灼,
“给,抽根烟!”
借著菸头明灭的微光,陈军看清了刘川脸上罕见的严肃,连带著语气都沉了几分:
“咋了?”
“没咋,就是心里像压了块石头,堵得慌。”
刘川猛吸一口烟,烟雾从嘴角溢出,
“昨个看大傢伙又哭又笑,还有那些娃子们蹦著喊『有学校了』,我…… 我现在反倒笑不出来了。”
“你是城里来的知青,读书识字或许是唾手可得的寻常事,可对山里人来说,娃能在家门口上学,可能是祖辈盼了一辈子的念想。”
陈军指尖的烟燃得飞快,菸灰簌簌落在褥子上,
“你这堵得慌,我比你更甚。”
刘川忽然攥紧了拳头,指节在黑暗里泛白,双眼却亮得惊人:
“我想做点啥!可又不知道从哪儿下手!”
“是啊,做点啥……”
陈军望著窗外透进的淡淡月光,低声重复著,房间里只剩下菸丝燃烧的噼啪声,和两人略显紊乱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在寂静的冬夜里格外清晰。
不知过了多久,陈军像是下定了决心,声音带著一丝斩钉截铁:
“先让娃们顿顿吃上肉吧!”
“好!睡了!”
刘川应得乾脆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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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儿天不亮就上山!”
说罢 “咔嗒” 一声吹灭了油灯,黑暗瞬间將两人包裹。
……
天刚蒙蒙亮,寒气浸得人骨头缝发麻,陈军和刘川推开院门,没走出去没多远,就见村口的土路上站著个熟悉的身影。
“咦?小军、小刘,这大清早的往哪儿去?”
王二虎搓著冻得通红的手迎上来,眼底的红血丝和脸上的倦意藏不住,显然也是一夜没合眼。
“二虎叔,你这是……”
陈军看著他冻得直跺脚的模样,忍不住问。
“嗨,睡不著!”
王二虎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指著村东头的方向,
“出来转转,琢磨琢磨咱学校建在哪儿最敞亮!离娃们家近点,下雨天也少挨浇不是?”
“那你先琢磨著,我跟刘川上山,看看能不能打点野物。”
陈军拍了拍背上的枪。
“哎!好!”
王二虎望著两人钻进林子,身影越来越小,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真切。
他抬手抹了把冻出来的鼻涕,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俩后生,是惦记著村里娃呢!
转身爬上村口的土坡,王二虎叉著腰俯瞰整个富强村。
朦朧的天色下,家家户户的烟囱正冒出裊裊炊烟,像一条条白丝带缠在村子上空。
他深吸一口带著霜气的冷空气,腰杆挺得笔直,仿佛已经看见开春后,学校的青砖红瓦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模样。
......
“小军,刘川,好傢伙,你俩厉害啊,这是啥?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