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謐府邸里面,青柳君舞服侍王謐穿好衣服,外面天上,残阳如血,已经落到了远方的地平线上。
这个时候召王謐入宫,其用意不言而喻,两婢的脸上,都露出了担心的神色。
王謐见状,笑道:“你们好好歇息,这一关终究还是需要我亲自来过。”
“大不了咱们回丁角村,从头再来。”
君舞笑道:“村里种田,好像也很不错。”
青柳轻声道:“郎君一定平安保重。”
王謐点点头,大步走出楼去,他没有去见夫人和灵儿,因为此时见面也是无益。
他坐上牛车,隨著太阳落下,暮靄降临,天色渐渐黑了起来。
看著沿街萧瑟的街景,王謐心道这司马氏如同病人一样,外表看上去似乎颇为康健,其实內里已经病症缠身,烂透了。
司马奕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既然靠不住,那之后自己的道路,也要稍微调整下了。
从皇权手里討来的东西,隨时都会被收回去,真正属於自己的力量,终究还是要靠自己的双手取得。
夜色笼罩了整个建康,天完全黑了下来,隨即便有星星点点的灯火亮起。
灯油之贵,足够让大部分穷人选择直接睡觉,而对於士族富人来说,长夜笙歌,才刚刚开始。
很快各处大宅里面,零散的灯光,变成了灯火通明,蜡烛,灯笼,火把,华灯,士族宅邸的光亮直射上天空,將天空都照亮了几分。
而光亮最盛之地,便是皇宫。
各处宫殿,都被无数硕大的华灯照亮,內侍们拎著一桶桶香油,各处走动,给彻夜不灭的灯火添油,这种盛景,在建康已经有持续几十年的传统了,这些费,相比朝廷搜刮的民脂民膏,实在是不值一提。
之前的几位皇帝,都颇喜欢纵情享乐,常常有成百上千歌女通宵达旦歌舞不休,连带每日消耗的灯油,也以百斤计算。
去岁司马奕登基之后,却是大大削减了歌舞使女数目,只在其几座宫殿里面,偶尔召集宫女歌舞行乐,大部分时候,这些歌女都被发配去做杂活了。
不过很多宫女倒很知足,以为不用通宵劳累了,但隨即宫中隱隱流出传言,说现今陛下,晚上很喜欢和些男性近侍,轮流在几位妃子的寢宫中享乐。
这谣言刚起来,便被扑灭,传谣的几名內侍和宫女都被当场杖毙,之后便再也无人敢谈论了。
而如今宫门打开,在夜色中,王謐下了车,几名內侍打著灯笼上来,引著王謐往凤仪宫而去。
王謐心中冷笑,这时间选的还真是好,这已经是明示了,堂堂皇帝,做什么不好,做这些下贱事情,真是自有取死之道。
偏偏如今自己的力量,还不足以杀死司马奕,所以只能选另外一条折中法子。
內侍引著王謐,一路进了凤仪宫,到了门口的时候,又有几个內侍上来,对著王謐上下摸索搜身。
这种手段符合常理,毕竟要是身怀利器,便有可能威胁皇帝皇帝生命。
但前番王謐几次进宫,內侍却没有这么做,一方面多是王謐面圣,自有侍卫在旁保护,另一方面,也凸显这次见面的不同寻常。
王謐心中冷笑,结合上次暗示,他已经大致猜出,司马奕到底要做什么了。
果然內侍把王謐领进宫殿,便即从后面把门关上,王謐抬头看时,发现整座偌大的屋里,只有庾道怜一人,身著宫装霞帧,在上首孤零零坐著。
王謐躬身道:“臣謐,拜见皇后。”
良久上面,才传来庾道怜幽怨的声音,“武冈侯终究还是回来了。”
“可近前来。”
王謐心道来了,他微微低头,往前走去,此刻屋里极为安静,王謐甚至能听到庾道怜微微的喘息声。
还真是白虎堂啊。
隨著王謐越走越近,庾道怜的呼吸声也越来越急促,显然是极为紧张。
王謐心思急转,司马奕此时在哪里?
是不是此刻他正在某个隱秘处,透过缝隙,偷偷窥伺著自己和庾道怜两人?
整个大殿之中,只剩下王謐的脚步声,看著王謐一步步的接近,庾道怜的身体,止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王謐在离著庾道怜十几步时,终於停下,然后躬身道:“皇后想听哪部经?”
庾道怜一愜,她没想到王謐这个时候,还能说出这种话来,她心中不禁闪过一个念头。
他是真没有明白陛下的意思,还是在装傻?
但如今庾道怜却是已经无法回头,想到司马奕正怀著变態扭曲的心理,窥伺自己和王謐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庾道怜更是咬紧牙齿,浑身充斥著无力感。
两人就这么保持身体不动,谁也没有发声,直到某个方向传来一声极为轻微的古怪响动。
庾道怜身体一震,回过神来,她咬咬牙,伸出手去,將霞被抖下,然后解开了宫装衣襟。
她略一犹豫,便將宫装上半扯开,露出里面月白色肚兜包裹著的丰满来。
王謐没料到对方如此直接,望著那高耸圆润的曲线,一时间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