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謐点点头,既然赵通如此虚选择,那他应该是有了准备,而且这次行动,需要的都是最可靠的人,赵通亲去,確实是最好的选择。
这次行动,以恢手下兵士为主,但王謐还是坚持加入属於自己的人。
王謐倒不是不相信这些兵士的能力,但其毕竟是恢的人,若王謐和恢同时遇到意外,应对必然是以恢为优先,这是不可避免的,就像王上午给两个皇后讲经时谈起的选择情景一样。
所以王謐要儘可能防范风险,必然要找到以自己为优先的心腹亲信,老白阿良两个远远不够,
所以他才想到了赵家。
赵通是流民军出身,他选拔的家丁族人,肯定是能上战场的,精锐者不比一般兵士差,至於之前王謐在丁角村收留的流民,还没有经过正式军事训练,实在难说能不能起到作用,所以这次便无法指望得上了。
王謐心道有一支忠心於自己,还能有战力的私兵,实在是太重要了,这次行动太过仓促,之后看来要加快提上日程了。
江水滔滔,北风呼啸,快船如利箭一般向著就京口方向飞驰而去,在这个时代,没有什么比船只更方便的运输手段了,只要风向水流合適,一天二百里是非常轻鬆的。
事实东晋用兵,也多依託船队,荆州的船队赶到建康,快的只要三天,这是陆路根本无法企及的优势。
王謐预计,只要半天多,最迟明日拂晓,自己就能和等在京口的恢会合了。
他不由思索起来,当初鉴占据京口的时候,將自己在合肥的部曲带到了京口,並一直招募流民,后世便成了北府兵的前身。
《普书·蔡謨传》载,京口拥有东至土山(北固山),西至江乘,镇守八所,城垒凡十一处,
烽火楼望三十余处,拥数县之地,人口繁多,占地极广。
郗鉴以京口训练私兵,去世后这些年来,其数目远远不止明面上交给郗恢的三千人。
这个人,其实並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其当初当看自己面交给郗恢兵符,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王謐府中,灵儿坐在郗夫人身边,可怜巴巴望著面前盖著盖子的食具,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她不好意思道:“阿母,我肚子忍不住。”
郗夫人听了,笑道:“你先吃几块点心吧,我本以为你阿兄讲经,很快便回来了,没想到宫里怕是觉得他讲得好,所以让他多讲了些。”
灵儿摇摇头,“我没事,阿兄应该快回来了,总不会被皇后留著用膳吧?”
郗夫人笑道:“怎么可能,宫里用膳,皆是要提前报请准备,通知进宫的人,断不会临时起意:
她说著说著,声音突然低了下去,脸色阴晴不定起来。
她揭开桌上的盖子,將两块点心塞到灵儿手里,起身说道:“你先吃著。”
灵儿疑惑不解,“阿母要去亲自去迎阿兄?还是我去吧?”
郗夫人选下一句话,“你老实呆著。”说完便匆匆走了出去。
她先叫人过来打听,確认马车是老白驾出去的,便又叫过个奴僕过来,说道:“你现在马上去清溪巷,看看铺子里面的人是不是都在。”
不过一刻,僕人回来,说道:“除了那个叫阿良的僕人一早离开未回,其他人都在。”
郗夫人脸色更加难看,她果断迈步,朝著王謐小楼而去。
小楼里面,青柳正在和君舞等人说著话,却见都夫人匆匆进来,连忙起身迎接,夫人喝道:“你们谁知道謐儿做什么去了?
君舞惊讶道:“郎君不是进宫讲经了吗?”
青柳见夫人直直盯著自己,心中嘆息,心道夫人这种聪明人,果然是瞒不过,郎君交给自己的差使,也太难做了。
她当即跪下,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来,出声道:“本来郎君让奴明日再交给夫人。”
旁边的君舞桃华思霜等人见状不明所以,还以为王謐闯了什么祸,皆是一脸茫然地跟著跪下。
夫人扯过信封,撕开封口,等她看完信里面的字,顿时感到眼前发黑。
她声音嘶哑道:“你们竟然如此瞒著我!”
青柳低头道:“只有奴一人知道,和她们无关。”
“郎君只是不想让夫人担心。”
郗夫人惨笑道:“是我太蠢了,他整日把事情安排得满满的,仿佛朝不保夕一般,又怎么会有耐心再等几年?”
她眼圈红了起来,“但这种大事,他都不愿意告诉我,就这么信不过我吗?”
青柳轻声道:““郎君觉得夫人可能会担心,所以只能如此,说回来后必然亲自会向夫人请罪。”
郗夫人一阵眩晕,跟跪后退两步,眾女连忙將其扶住。
此刻夫人彻底慌了,这种刀头见血的事情,生死难料,而且除了王謐,还有恢,两个人竟然胆子如此之大!
要是两人出了什么意外,对王氏氏来说,都是不得了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