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可能被人非议。”
“他的吏部尚书,是需要多方势力支持才能成事的,所以眼下急需助力,而我们是具备这个条件的。”
“若我们给他做保,朝中也不会有人为难於他,让他安渡难关。”
“这个时候提出的条件,对我们来说,费的代价相对要小一些。”
都夫人笑道:“他要知道你这么算计他,难道不会愤而转投他方?”
王謐坦然道:“只是合作而已,合则两利,我相信他是能看清形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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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理由是,张氏家族魔下,有一条连接閔州(泉州)到南洋的商路。”
“那边有我非常想要的东西。”
郗氏疑惑道:“是什么?”
王謐出声道:“阿母知道杜仲树吗?”
郗氏点头,“听说產於江州,树產胶质,可以入药,其他就不知道何用了。”
王謐出声道:“没错,杜仲胶產量不高,也不够结实,但我在典籍上查到,在南阳诸岛上,却有一种特產,当地人称之为莽草胶。”
“其出產的胶液,凝固后有韧性,但世人不知利用,但对我来说,却是將来有大用的。”
东南亚的橡胶,是大航时代后从美洲传过去的,自然指望不上,但东南亚群岛也有类似的特產,便是莽草胶,虽不如橡胶,但若是经过处理,还是能勉强替代的。
郗夫人来了兴趣,“你怎么懂得这般多?”
“那东西难道能做弓弦不成?”
王謐出声道:“阿母心思敏捷,其实很接近了,这东西韧性不如牛筋,但好处在於,
其在彻底凝固前,可以塑形。”
“我第一个设想是,用其来做鞋底。”
郗夫人疑惑道:“鞋子?”
王謐道:“没错,我听闻如今军中兵士,作战皆用草鞋,若是一日急行,往往四五十里就要破损,所以兵士常备几双鞋子,但作战时极易损坏,无法和北地骑兵对抗。”
“北伐歷次失败,主要有两大原因。”
“一是粮草不足,在江淮尚可通过水运,但一旦深入北地陆路,便只能靠人力畜力,
损耗极大,对方却可以坚壁清野,以逸待劳。”
“二是无法克制对方骑兵,我朝只有江淮有马,且无论质量数量,都远不如符秦和燕国,尤其是燕国慕容恪,將以骑兵为主力的战术运用的炉火纯青,连桓温这些年都不敢轻樱其锋。”
“要想正面击败他们,需要在战术后勤上,进行彻底改变,不然北伐是没有希望的。”
郗夫人目光闪动,“我算知道你对练字兴趣不大了,你从村中时,就矢志北伐,如今看来,你不只是掛在口上,而是认真想过的。”
“你不像王氏子弟,倒像是郗氏的人。”
“为什么你这么想北伐?”
王謐想了好一会,才出声道:“其实我也说不清楚。”
“但我觉得,像我们这种钟鸣鼎食的大族,若是一味享乐,不思进取,只知索取而不知回报,迟早会遭上天报应,千百年来,有几个家族能长盛不衰的?”
郗夫人盯著王謐,神情严肃,“我明白了,你想领兵。”
“这太危险了,战阵之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一代名將,战场死於流矢等意外的比比皆是,这本不是我的本意,这不是我给你铺好的那条路!”
她说著说著,声音激动起来,王謐沉声道:“我知阿母心意,是想让我拿个清贵职位,平安渡过一生,为阿母颐养天年。”
“我也知对不起阿母期望,所以我当初决定,婚娶之事,无论阿母选谁,我都会答应,儘快留下子嗣。”
“这样即使我將来有了意外,也不至於让阿母无人奉养..:::
“住口!”郗夫人勃然大怒,指著王謐,手指不住发抖,“我辛辛苦苦让你过继过来,难道是让你和你阿父一样,拋下我一人,让我再忍受一次丧亲之痛吗?”
“你倒是遂愿为志向而死了,你想过家人的感受吗?”
王謐认识郗夫人以来,从来没见过她发这么大的火,看著郗夫人眼中泪光闪动,一时间呆住了,訥訥说不出来。
他涩声道:“阿母,我不是这个意思..
郗夫人捂住嘴,悲声道:“我知道,但你也是过来人,应该明白,和至亲之人生离死別的感受。”
“你阿父去世时,我感觉整个天都塌了下来,这个世上,再无人能拉我一把。”
“这种感觉,失去生母的你,应该明白,为什么还要说如此冷血绝情的话?”
王謐本以为郗夫人性格强势,但眼前的样子,却是似乎要崩溃了一般,他迟疑著伸出手去,却被郗夫人紧紧握住。
郗夫人淒声道:“我这两年好不容易才站起来,再没有勇气经歷一次亲人离开的痛苦了,你明白吗?”
王謐定了定神,缓缓道:“阿母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奉养阿母终老的。”
“真的?”
“真的,相信我。”
“好,你若是骗我,我饶不了你。”
“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