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斗篷人说这话，似乎微微低著头，用掩藏在斗篷里的、充满恶意的眼神在打量姜恋。

冷眼看著姜恋痛苦嘶吼，看著姜恋双手抱在脑袋上，连连后退缩至墙角。

“你想知道什么是真的，不如看看我是谁。”

黑斗篷人说著话，蹲下身子，与姜恋目光平齐。

她从宽大的袖袍中伸出一双白皙的手，骨架比较小，看上去似乎是女孩子的手。

姜恋一边继续发挥演技，一边目光紧紧盯著面前的人。

那双白皙的手上移，慢慢解开了斗篷的带子——

雪白的、脆弱的脖颈，接著，取下了黑色的帽兜。

帽兜被取下来的那一刻，饶是姜恋，也有些意外，甚至险些没有控制好面部表情。

——又是顾盼兮，白髮的、阴魂不散的、似乎永远不会真正死去的顾盼兮。

她看著姜恋惊慌失措的神情，眼底划过一抹得意，她掩唇，娇娇的笑道：

“怎么样？很惊讶吧，其实我才没有死啦，我其实参与了你的心理治疗，但你的第二个人格似乎很排斥我，因为我要杀死她，所以她潜意识里暗示你杀了我。”

“你没有死……你没有死？！”

姜恋眼里已经布满了红色的血丝，她喃喃说著，状若疯魔。

“对，我没有死，你那些关於杀人的天马行空的梦，其实都是第二个人格给你留下的心理暗示。明白了吗？”

“我不知道……我想见姐姐，我想见时烬……”

“先別著急，治疗已经到了这一步了，还差一点点我们就要成功了，接下来按照我的指令闭上双眼，等你再睁开双眼的时候，或许就能看到你的第二个人格。”

姜恋闻言面露绝望，脸上全是惊慌和祈求。

她按照对面那个“顾盼兮”的指令顺从的闭上双眼，眼皮和睫毛却在微微颤抖。

像是在诉说她內心的极度不安一样。

面前的“顾盼兮”嘴角咧开，露出一个夸张的大笑。

她对著黑暗招招手，做了一个无声的口型：“出来吧！”

墙角的阴影开始蠕动起来，那阴影就在姜恋身后不远处，黑色的影子像是一团黑色的怪兽一样。

它动了，像是一直躲藏在那里偷窥一样。

阴影扭曲片刻，匯聚成人形。

一个与姜恋穿著相同，但神情看上去更加冷酷、黑眸里满是恶意与冷意的“人”，静悄悄的走到了姜恋的面前。

“可以睁开双眼了。”

顾盼兮轻轻说了一句，向后退了一步，靠在墙边。

姜恋长睫颤动，她坐在地上，双手抱著膝盖，全身都在瑟瑟发抖。

她睁开双眼，面前的人距离她不过十厘米远，与她一模一样的黑色眸子、苍白的脸上掛著恶劣的笑意。

这是……自己！

姜恋尖叫一声，抱著膝盖退到墙边瑟瑟发抖。

她哭喊起来：“你就是我的第二个人格？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为什么要害我？”

面前的姜恋轻轻笑了一声，眼底却满是兴奋和杀意，她索性蹲在姜恋面前，问：

“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这个废物，不配占据这具身体，一个平平无奇的噩梦而已，就把你嚇的魂不守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