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夜晚屋里格外冷,地龙烧得似乎並不旺,连带著被褥都透著一股凉意。
“裴松年,”姜翡忍不住开口,“有点儿冷啊,是不是地龙坏了?”
软榻那边没了声响,裴涇在黑暗里睁开眼。
坏了,白日里他刚让人夜里把地龙停了,当时也没想到这一茬。
分床睡本是想让她知道厉害,別的他也捨不得罚,只能这样算是罚了她胆大妄为的性子,此刻听她喊冷,心却先软了半截。
姜翡等了片刻,正想说话,就听见被子的窸窣声。
接著脚步声由远及近,带著股气冲冲的势头。
床榻微微一沉,裴涇掀被躺了进来,不等姜翡反应,就伸手將她捞进怀里,“规矩些,你可別想对本王动手动脚。”
虽然是抱著了,但是只要自己能忍著不干那事,那就是不被她迷惑,也不算是低了头。
裴涇搂著怀里温软的身子,正暗自憋著股劲告诫自己要守住底线,脑子里却窜出个念头。
先前说过两人往后要是吵架,他要先认错。这么一想,心里那点彆扭瞬间烟消云散。
自己的媳妇,让著点又何妨?虽说她没规矩还胆大妄为,但日子还长,能惯则惯,不能惯的慢慢教就是。
念头刚起,方才还紧绷著的手便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指尖蹭过她的腰侧,带著点试探,又藏著点按捺不住的意动。
姜翡一下睁开眼。
刚才谁说的不要动手动脚的?这人真是吃不撑吗?夜夜都来?
她下意识后缩,裴涇想起闻竹给的那本秘籍上的话,一把將她捞了回来,“想往哪躲?”
姜翡转念想起他那副气鼓鼓的模样,身体又顿时软了下去。
帐內潮热起来,姜翡难得乖顺,事事顺著他,连眉眼间都带著几分纵容。
见她这般配合,裴涇先前那点恼意早就拋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按捺不住的欢喜。
……
次日姜翡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从昨夜的经验来看,以后千万不可惹裴涇,否则他绝对会从其他地方討回来。
姜翡用著早饭,问了一句,“裴涇呢。”
闻竹立刻道:“赵兴邦来了,王爷起的时候他都在偏厅哭了好一会儿了。”
“他哭什么?”
“不知道。”闻竹道:“我也是听丫鬟说的,王爷等他哭够了,才去没多久。”
姜翡思忖片刻,飞快吃完东西,起身道:“我看看去。”
赵兴邦正跪在偏厅哭诉,一把鼻涕一把泪,“王爷,您可得替小的做主啊。”
“我明明是好心,见姜二小姐被人掳走,才出手相救。可您瞧瞧现在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说我抢了姜二小姐,还把人藏起来了。”
赵兴邦擦了擦眼泪,蹭到嘴角的伤疼得“嘶”了一声。
裴涇看著赵兴邦,他分明记得当日在王府侧门时,赵兴邦伤得还没这么重。
“你这是又让人打了?”
赵兴邦连连点头,“我爹不问青红皂白,將我吊起来打了一顿,那鞭子抽得到现在骨头缝都疼!”
裴涇扣著椅子扶手,“本王不是已经教训了魏明楨,你爹怎会还误会你抢人?”
赵兴邦哭丧著脸,抽噎道:“可是王爷,您教训魏明楨的时候,我爹已经教训过我了。”
段酒立在一旁,差点没忍住笑出来,这赵兴邦也真够倒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