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去为他奔活路了,只可惜卖掉自己的银子还是没能救他。
那时他等啊等,等到心冷,觉得此生或许就是如此,没有人要他,所有人都会拋弃他,他就开始恨。
恨那点突如其来的温暖,恨她既然要走,当初何必把他泥里捞起来,给他粥饭冷馒头,夜里和他窝在一块儿,可转身就留他一个人在破庙里,连句道別都没有。
那点暖意有多灼人,后来的寒意就有多刺骨。
靠著那点恨意,他爬著去了衙门,又做回了那个裴涇。
裴涇不知道他失踪的那些日子昭文帝和平王妃之间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回去之后昭文帝对他越发上心。
“小翠。”
“怎么了?”
裴涇没说,撑著手坐起来,扣著她的后颈和她接了一个深长的吻。
两人分开,裴涇抵著她的鼻尖,“我把所有的一切都摊开给你看了,你能不能也把你的摊开给我看?”
姜翡睫毛一颤,想说什么,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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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於穿越、关於系统都被锁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我……”
裴涇眼神暗了暗,却没鬆开她,只是更紧地扣住她的后颈,额头抵著她的:“那至少告诉我,你不会再走了,对不对?”
姜翡望著他眼底翻涌的不安,像溺水者攥著的浮木,主动亲了亲他的唇:“嗯,不走了。”
到了晚间,段酒带著出任务的侍卫回来復命。
裴涇还有事要处理,去了书房。
书房里烛火摇曳,段酒垂手立在案前,“属下按王爷的吩咐查了那家铁山坊,明面上是京兆尹的远房表亲开的,专做农具铁器,可他们夜里常往坊里运精铁,且帐目上採买的量,远超寻常农具所需。”
“管事是十年前大皇子府里的侍卫,因过失伤人被逐,转年就去了铁山坊当差,更要紧的是,坊里的铁匠多是并州来的,而并州军统领,是大皇子的母舅。”
裴涇將帛书扔回案上,“借京兆尹的名头掩人耳目,用母舅的旧部做掌炉,这步棋倒是藏得很深。”
“王爷可要向皇上稟报此事?”
“不必。”裴涇道:“找个由头给皇上的眼线透点消息就行。”
“王爷的意思是……”
“让他们去查。”裴涇指尖在案上敲了敲,“皇上不喜欢旁人比他聪明,这种事,轮不到咱们出头。只需要递个话头,剩下的,他们自会把这摊子事连根拔起,再让人盯紧了那个铁山坊。”
段酒应下,“是,属下这就把余下的十五名暗卫都分派出去。”
他正欲退下,却被裴涇叫住。
“等等。”裴涇抬眼,“你说十五名?上次调派给你的一共二十五人,除去派出去的几个,还有三人呢?”
段酒一怔,隨即恍然道:“王爷忘了?还有三人是先前派去保护小姐的。”
裴涇面露疑惑。
如今姜翡住在王府,王府上下守卫固若金汤,根本不需要另派人手。
“他们还没回来復命?”
段酒道:“闻竹说他们连日辛苦,让他们休息几日,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