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酒嚇了一跳,这一回京只怕是又要將整个京城闹得鸡飞狗跳,得设法拦住王爷才行。
裴涇已经走到五步开外,段酒正要跟上前,门房拦住他,“段侍卫,庄子內来了几名侍卫,领头的姓张的抓了人回来,找段侍卫有事,已经进去候著了。”
段酒眉梢一跳,姓张的侍卫正是他派去抓道士的那一个,用这个事先把王爷拖住也好。
“王爷,王爷,”段酒赶忙追上去,“先前王爷让抓的那个道士已经抓回来了。”
“先——”
“据说那道士在姜二小姐小时候就干了不少缺德事。”段酒故意把事情说得严重些,“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还是不肯放过小姐。”
裴涇的脚步猛地顿住,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人在哪?”
段酒暗暗鬆了口气,“属下这就命人把人带过来。”
那道士被拖进院时,已经嚇得屁滚尿流,一身道袍脏污不堪,全然没了先前的高人作派,被侍卫一踹膝窝就跪在地上。
来时路上抓他的人就已经说过了,要见他的是昭寧王,想不想活,能不能活,都看他的造化。
“王爷饶命!”老道跪伏在地,连连磕头,“贫道冤枉啊!贫道就是个拿钱办事的。”
裴涇坐在椅中,缓慢地拨了拨茶盏,“姜家拿钱让你办什么事?”
老道战战兢兢道:“那还是十来年的事,姜夫人找到贫道,她家二女儿命格里带了至阴之气,恐怕活不过八岁,想让我替二小姐逆天改命。”
裴涇的手指在茶盏上微微一顿,眼底寒意更甚:“说下去。”
老道额上冷汗涔涔:“他们……他们从外头买了个阴时阴刻出生的丫头回来,让贫道施法替姜二小姐挡灾,用那丫头顶替了姜二小姐的位置。”
“你说什么?!”裴涇倏地起身,茶盏“噹啷”落地。
老道嚇得往后蹭,慌忙道:“这这这都是姜夫人的意思,她……”
裴涇不等他说完便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声音冷得骇人,“本王问你,你说的买来的丫头,如今可是叫姜如翡?”
“是是是!”老道连连点头,额头上的冷汗都滴在裴涇手背上,“就是姜二小姐!当年姜夫人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说是命格特殊,能替真正的姜二小姐挡灾。”
裴涇的手猛地收紧。
他想起姜家上下对姜如翡的態度,被掳走后的漠不关心,他说並非亲生时那两人的反应,原来……原来她根本不是姜家人。
裴涇眼中寒光一闪:“还有呢?你对她做了什么?”
老道艰难咽了口唾沫:“贫道只是设法让姜如翡替姜如琳挡灾,对她的性命完全没有——”
“砰”的一声,道士被一脚踹入院中,还没爬起来就喷出一口血。
裴涇目光移向带进来的另一个人,
那人是个满脸褶子的老妇人,此刻抖如筛糠地跪在地上。
“王爷饶命啊!”老妇人连连磕头,“老婆子就是个跑腿的,做正经生意,没拐过人,当年那丫头是自己要卖身的!”
裴涇眼中寒光更甚:“说清楚。”
老妇人嚇得浑身发抖,声音都变了:“那小乞丐,不,姜二小姐是自己找到人牙子说要卖身的,虽然脏兮兮的,但洗乾净了还是水灵,刚好她八字特殊,老婆子就,就牵线把她卖给了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