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幔外,魏明楨停住脚步,“参见王爷,臣听闻姜二小姐在王府,特来接她回府。”
裴涇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卷著姜翡的一缕髮丝,眸色却极冷。
“她尚未出阁,还不算你魏家人,你有什么资格说接她回府?”
姜翡突然把他一把推开,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外面,手上一顿比划。
裴涇手往后撑著看著她,一句也没看懂,倒是觉得她这模样怪可爱的,然后便笑了。
魏明楨的声音隔著帷幔传来,依然温润如玉却多了几分冷意,“姜二小姐与臣有婚约在身,自然该由臣来接她回去。”
裴涇起身理了理袍子,伸手擦了下唇,俯身到姜翡耳边,“幸好没咬破本王的唇,否则还没法出去见魏明楨了。”
裴涇掀开帷幔走出去时,嘴角还噙著若有似无的笑意。
魏明楨站在厅中,见他出来立即行礼,目光却忍不住往他身后瞟。
裴涇在上座落座,“敢当街骂本王还活著的只有姜如翡一个,本王要是放过她,岂不是人人都以为本王好欺负?”
魏明楨站在厅中,拱手道:“臣的未婚妻冒犯王爷,还请王爷恕罪,王爷有什么条件尽可提,但凡臣能做到的,都会做。”
裴涇端起茶盏拨了拨,“你觉得本王缺什么?有什么是你有本王却没有的?”
魏明楨冥思苦想,段酒在一旁干著急,心说你这多简单啊,你有未婚妻,可是我们王爷还没有啊。
“臣想不出。”
裴涇说:“不如你退婚,重新再娶一个,姜如翡的死活便不用你管了。”
“不行。”魏明楨当即道。
“什么筹码都没有就敢来和本王谈条件,”裴涇冷笑道:“既无筹码,必有倚仗,谁给你的胆子?定远侯吗?”
“王爷此言差矣,”魏明楨抬眸,“姜二小姐乃朝廷命官之女,若在王府出了差池,恐怕御史台不会善罢甘休。”
裴涇把茶盏丟回桌上,“拿御史台压本王?”
他缓缓起身,“在本王这里耍官威,本王看你是不清楚自己斤两。在本王面前,朝廷的律法也要跪著说话,你让御史台的人试试,本王倒要看看,他们的摺子能递到御前台阶的第几阶!”
“王爷未免太过目无王法!”
姜翡在里间惴惴不安,心说魏明楨还真是正得发邪,明知裴涇是谁还非要和他硬刚。
眼见两人剑拔弩张越来越僵,万一裴涇一怒之下杀了魏明楨,还真就没办法收场。
她在里间转了几步,把心一横,推开窗就往外爬。
裴涇耳尖,听见里边的动静微微皱了皱眉。
姜翡从背后翻出窗户就往前厅绕,衝到门口剎住脚步。
不知道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两人又说了什么,姜翡看见裴涇把玩著那把藏刃的摺扇,扇骨开合间寒光微闪,映得他眉目间戾气更甚。
再闹下去,可真就收不了场了。
姜翡顾不得许多,提著裙摆衝进厅內,谁知脚下被门槛一绊,往前栽了几步扑通一声跪在裴涇面前。
她这一跪让屋子里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消散,裴涇握著摺扇呆住,魏明楨也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