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隱年一身玄色朝服,衣摆金线绣著四爪金龙暗纹,宽肩窄腰,木著张脸。
一进大殿,便和萧寂的目光碰了个正著,祁隱年瞥了萧寂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坐在了皇子席上。
期间,三皇子的眼睛一直盯著祁隱年。
见祁隱年和萧寂之间连眼神拉扯看起来都剑拔弩张,心下不免有些得意。
他本想装模作样地与祁隱年寒暄两句,谁知话还没出口,祁隱年便將目光投了过来, 开口便道:
“三皇兄看什么?”
三皇子在人前向来是个温润有礼好说话的,闻言一愣,倒还是挑著好听话说道:
“许久不见,皇弟英姿颯爽,著实让人眼前一亮。”
祁隱年光拼势力拼母家靠山,拼不过这些个兄弟,但要论相貌,却也的確是眾皇子中最出眾的那一个。
闻言,冷笑一声,半点面子不给:
“你没话儿了?”
三皇子被他下了面子,也知道是何缘由,工部一事,受害者是祁隱年,得利者却是他,祁隱年对他心怀怨懟也是正常。
眼下听祁隱年这般针锋相对,也没计较,依旧好言好语道:
“皇弟心中对我有怨,我这当兄长的也能理解,私下里如何,我都能让著你,但今日除夕,家丑不可外扬,五弟也莫要让旁人看了笑话去。”
祁隱年乾笑一声:“行,皇兄且装著吧。”
话毕,便一甩衣摆坐了下来。
旁人见状,也仿若未见,祁隱年这个德行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厌恶谁,通常都是摆在明面上。
皇帝今日难得心情好,站在长乐宫后殿,透过珠帘看著这一幕,对刚刚进来准备接他出去的萧寂道:
“这个老五,这般脾性,迟早要吃亏。”
萧寂垂著眸,应声道:“五皇子为人坦率耿直,是好事。”
皇帝轻哼一声:“他可没少针对你,说得那些个话,没一句好听的,你倒好,还帮著他说话。”
萧寂轻笑:“陛下言重了,宫里的弯弯绕绕太多,五殿下这般,倒让人省心。”
皇帝看著萧寂,刚想伸手让萧寂扶他出去,萧寂便掩唇偏头轻咳起来。
一边皇后见状,主动扶著皇帝的手:“吉时已到,陛下,该出去了。”
皇帝也没驳了皇后的面子,两人携手向大殿之中走去。
萧寂便低眉垂目地跟在帝后身后,一同进了內殿。
这边,帝后刚刚落座,殿外,南岭使臣便从大殿之外,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面色苍白的中年男子,紧隨其后的,是一男一女两位穿戴著满身银饰的年轻人。
走动间,身上银饰叮铃作响,女子貌美如凡尘仙子,腕上,却缠绕著一条白色小蛇。
男子与那女子面相上有七分相似,只是轮廓更加分明些,肩上趴著只黑亮亮的蝎子。
三人身后还跟著一眾南岭使臣。
“南岭右使乌白携圣子宝林圣女婪知,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祝大盛时和岁丰,河清海晏。”
为首的中年男子率眾人对皇帝行礼。
一番你来我往的客套话后,乌白躬身:“南岭偏远,粮食不丰,牲畜难养,有心为大盛效劳却无奈力不足,只能献上些稀奇玩意儿,驳陛下一乐,已尽衷心。”
南岭年年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