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说得苏隱年心里挺不是滋味儿,伸手,给了萧寂一个短暂的拥抱,拍了拍他的背,什么都没说,却还是顺势夺过了他手里的锅铲道:
“这不是你该做的事。”
今晚晚饭的氛围,比起昨晚的生硬和不自在,多了几分温馨。
苏隱年吃饭挑剔,不请保姆,在公司的午饭,也是常年从一家合胃口的餐厅订的。
客观评价,萧寂做的这两个菜,谈不上好吃也谈不上难吃,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带了滤镜和情绪的缘故,苏隱年竟意外的觉得合口。
萧寂做了饭,苏隱年就没再让萧寂洗碗,只撵著萧寂回屋去看书,说新学校入校是要考试的。
他多少钱,就是给学校入股,要是萧寂的成绩不合格,学校也不会要他。
萧寂便也顺从地回了房间,隨便拿了本书摊开摆在桌子上开始发呆。
琨洲又开始下雨了。
豆大的雨珠在窗户上噼里啪啦敲个不停。
伴隨著的,还有时不时一闪而过的粗大狰狞的闪电和一声声爆裂的雷响。
萧寂閒著没什么事做,看著窗外又一道闪电劈下来,沉吟片刻,站起来,出了臥室门。
他开始在走廊和客厅里晃悠。
脚步声不轻不重,是不会重到打扰到別人休息,又不至於轻到完全不被人发现的程度。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苏隱年臥室的门便被打开了。
苏隱年穿著睡衣,带著一副无框眼镜,看起来应该是在工作。
他看著独自一人站在客厅窗边的萧寂,问他:
“怎么了?睡不著?”
萧寂回头,看向苏隱年,喉结动了动,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隨后,到底是摇了摇头,对苏隱年道:
“没事,小叔,你早点休息。”
说完,也不等苏隱年再多问什么,便率先回了房间,掩住了门,但没全掩。
像是不经意间留了一条缝隙。
苏隱年没能从门缝里看见萧寂回屋以后干了什么。
但他能看见萧寂没关灯。
苏隱年回了屋,刚想锁门,手都放在了门把手上,又收了回来,同样將门留了一条缝隙,继续靠回床上去工作。
但经过这一点小插曲,苏隱年的注意力就明显有些不集中了。
他看著电脑屏幕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开始头疼,起床下地吃了一粒去痛片,过了一会儿,头倒是不疼了,但注意力依旧不集中。
脑子里总是在琢磨萧寂。
萧寂爸妈刚没,就是在这样的雨夜,萧寂收到的消息,去认领了萧成业两口子的身份。
苏隱年想起刚刚,觉得萧寂大概是心里不安了。
说到底,萧寂也是个孩子,虽然自己现在接手了他,不会让他孤立无援,但到底家逢巨变,换谁都不会这么容易接受的。
萧寂不哭不闹不磨人,已经很懂事了。
他无心再工作,起身將电脑放回桌子上,看著萧寂屋里还亮著灯,敲了敲门,问他:
“睡了吗?”
萧寂很快应声:“没有,小叔,怎么了?”
苏隱年便推门进来,看著萧寂靠坐在床头,手里拿著一本书,面色苍白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就开始催著萧寂看书学习,好像实在是太残忍了。
他想了想,开口对萧寂道:
“要是睡不著,陪我看会儿电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