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寂觉得钟隱年很幼稚。
前一秒还鬱鬱寡欢,下一秒又开始叭叭叭叭说个不停,似乎世间无人比他更快乐了。
待日上三竿,青阳山中大雾散尽,阳光透过树梢枝叶照过来时,他便乾脆躺了下来,对萧寂道:
“佛子哥哥,可否借你大腿一用,我困了。”
说完,也不顾萧寂是否愿意,直接便枕在了萧寂腿上,闭上了眼。
微风吹过,淡淡沉香钻进萧寂鼻息,萧寂垂眸看著钟隱年,许久,將目光转移到了钟隱年交叉放在上腹处的双手之上。
钟隱年这一睡,便到了午时后。
待他睡醒,两人默契地谁也没多说什么,似乎那大树之下难得的亲昵和平静从未发生过。
午时后,演练术法。
钟隱年再一次展现了自己在术法运用一道上的笨拙。
术法一道是以自身为根基,调动天地五行,再在五行之上进行不同的演变。
每个人天赋不同,擅长运用的术法也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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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如萧寂这般样样出眾的人,在火与土的术法运用上也是短板,只能说一句可以召唤,可以使用,但不功不过,实战效果往往不如人意。
他不会误人子弟,只尝试教钟隱年凝水化冰。
但钟隱年就像是在和萧寂作对,任由萧寂怎么教他,都无济於事。
萧寂尝试像昨日练剑那般,手把手教他变换手势,钟隱年也的確是做的分毫不差,但那水,却偏偏就是不肯来。
无奈之下,萧寂只能换了思路,教他引火。
谁知这下钟隱年就聪慧了起来,不出一刻钟,便在掌心燃起了一团和他那只鸟形似的火焰。
在他得意洋洋的向萧寂展示时,那火焰便在萧寂注视下,被一层冰包裹於其中。
很快,火焰熄灭,而冰却凝实在钟隱年掌心中。
“水火不容,我与你相生相剋。”
他说完,便见钟隱年眉梢一挑,掌心火焰再起,没一会儿就將那一块冰化成了水,又蒸发於他掌心。
“只要火候够足,坚持的时间够久,冰,迟早会化的。”
萧寂没反驳,只看著那团火焰,淡淡道:
“你在术法一道上是有天赋的,我不善控火,帮不了你什么忙,你自便。”
说完,便转身离开,寻了个角落去乘凉。
夜里,萧寂回了自己的寢殿,盘腿坐於窗边,开始打坐默念清心经。
过去萧寂甚少有烦躁的时刻,但每当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的时候,就会用这种方式来让自己放空。
但今日,也不知是没了那串佛珠的缘故,还是另有缘由,每到中途,萧寂便会走神,断断续续一个时辰,也没能完整的將经文念下来。
他捻了捻指尖,看著面前的烛台,抬手掐诀引火,点燃了烛台,望著跳动的火苗,想起钟隱年看他时的眼神。
那不是看待同门或好友的眼神。
其实从第一次两人相遇时,钟隱年在看他时,眼神中就带著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似乎是在看他,却又像是在透过他看向別的什么。
今日在大树下说话时,这种感觉便更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