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寂觉得此人处处透著古怪,一身布衣却气度不凡,第一眼,萧寂只以为此人是什么大户人家跑出来玩闹的小少爷。
但现在看来,应该没那么简单。
短短对视间,萧寂便在掌心为此人算了一卦,但结果却让萧寂心中起了一丝波澜。
因为他什么都没算出来,空卦一副。
如此一来,只能说明,要么,此人修为远在他之上,要么,此人命数复杂深不可测,还不是萧寂如今的道行能测算得了的。
萧家卜算一途有高人,萧家的大长老一手卦术算得了天地,问得了生死,却偏偏在为萧寂卜算之时,被团团迷雾遮住了眼,卜了一回空卦。
眼下,这人就这般对萧寂伸出手来,说让他试试。
萧寂半信半疑间,將铜钱放在了面前之人的手上。
倒不是真的对自己的姻缘有什么兴趣,单就是想看看眼前这人,到底有几分本事罢了。
萧然几人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为佛子卜姻缘,这本就是无稽之谈。
但眼下看著萧寂就这么將铜钱递给了那人,便也只能闭了嘴,站在一边等著看热闹。
那少年接过了铜钱,当著萧寂的面,张开了掌心。
铜钱虚浮於他掌心之上,不停变换后,重新落回他掌心之中。
少年没说话,只將铜钱推於萧寂面前。
旁人面面相覷,看不懂其中门道。
但萧寂却看懂了,他命里,红鸞动了。
少年依旧笑盈盈看著他:“我说什么来著?佛子,你该还俗了。”
“你放屁!”萧然打断那少年:“你连我师兄生辰八字都不曾问过!”
少年伸手握住萧寂的手腕,將铜钱归还於他掌心,看著萧然:
“你要学的还多著呢,我拿著他的铜钱为他卜算,我要他娘什么生辰八字?”
他说完,又重新看向萧寂:
“只要你乖乖听话,待礼成,所有人便可离开了,相信我,不会给你亏吃的。”
萧寂面上虽依旧没表现出什么,但那少年就是看得出,萧寂对此並不满意。
他歪了歪头:“命数如此,你反抗不得的。”
萧寂明白少年话里的意思,卦象做不得假,他命里註定有次一劫。
但对萧寂来说,这件事其实也没那么重要,佛缘尽了,便是尽了,早有预兆,他並无执念。
但红鸞一事,萧寂却总觉得荒谬至极。
他早知自己佛缘不深,但这么多年修身养性,走得便是这一途,若是当真佛缘如此浅薄,当年那佛珠便交不到他手里,他也不会在这般年纪便有这般造诣。
他对面前少年的身份起了疑,想了想,问道:
“名讳。”
少年似乎並没有隱瞒的意思,直言道:
“天闕宫钟家,钟隱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