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你来我往的试探都无果后,裴隱年心中本就不多的疑虑也基本是打消了。
但人都是有第六感的。
裴隱年总觉得自己的梦没有那么简单,过去那么长的时间里,做过的梦不计其数,唯有这个关於“萧寂”的梦,格外清晰。
连梦里“萧寂”的神色举止言谈,都一清二楚,就像是曾几何时真正发生过又存留在他记忆当中。
要么,是预示著什么,要么……
他想不通也看不明白,只对萧寂道:
“若有朝一日,我死了,你总得有安身立命的本钱。”
萧寂淡淡:“不需要,你死了我也不会活著的。”
这话裴隱年没太当真。
世间情侣那么多,也没见几个一方死了另一方就真的跟著死的。
他笑骂:“你能多为我守几日寡,我就烧高香了。”
萧寂没搭理裴隱年这种屁话,手脚开始不老实。
他觉得裴隱年一大清早就在这儿说些个有的没的烦人话,多半还是因为饿的。
果不其然,一顿早饭吃到中午,裴隱年就老实了。
人之间的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
裴隱年虽然至今没有明確的给出萧寂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但他这段时间来对萧寂的试探,也算是把自己和萧寂之间的关係摆在了明面上。
如今整个华亭明白些事理的,都知道裴隱年养了个教书先生,就住在裴公馆。
萧寂对这种状態说不上太满意,但总归比裴隱年起初所表现出来的,想要完全不让他见光的状態要好很多。
因此他对待裴隱年的態度也並未太机械化,该有的温度,还是在的。
至少眼下裴隱年也能感受得到,他跟萧寂之间,已然算不上是强迫的关係了。
中午的时候,林殊打电话,裴隱年没接,他便亲自来了一趟裴公馆,敲门道:
“爷,起来了吗?”
萧寂正靠在床头上看书,听见动静,捏了捏靠在他怀里昏昏欲睡的裴隱年:
“林殊来了。”
裴隱年睁开眼打了个哈欠,有些烦躁地朝门外喊道:
“什么事?不是说了今儿个別来烦我吗?”
林殊就站在门口:“昨晚陆中將来电话,邀请您今晚去陆家吃席。”
裴隱年一愣:“陆华川?他家小儿子都多大了,又摆什么席?”
林殊轻咳一声:“又纳姨太太了。”
裴隱年骂了声娘,从床上坐起来:“早晚死在女人肚皮上的货色。”
萧寂蹙眉:“非去不可吗?”
裴隱年嗯了一声:“如果有一天裴家倒台,这华亭,就是陆家的。”
萧寂陷入沉思。
以裴隱年的能力和运气,裴家不见得会倒台,但这个年代战火纷爭说起就起,麻烦事很多。
將来要有可能,裴隱年能放得下权力,萧寂想带著他离开华亭。
萧寂没说话,裴隱年以为是自己好不容易答应萧寂,好好陪他一天,眼下又要被这突如其来的烂事打乱计划,萧寂在不高兴。
他凑过去吻了吻萧寂唇角:
“跟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