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都说了,裴隱年就是不內急,也得內急。
他拒绝了萧寂的好意,脚步虚浮地出去了一趟,回来躺在床上,嘆了口气。
萧寂重新洗了毛巾,敷在他额头上,之后便静静坐在他身边,什么都不做,就看著他。
裴隱年被他看得心里发毛:
“你是打算看著我睡著,趁我病弱,好掐死我吗?”
萧寂否认:“没有。”
他只是有些没想通,之前几世,隱年都壮实得像是小牛犊,从没因这事儿生过病。
这一世看起来最结实,却反倒生了病。
他有点心疼,问他:
“想听故事吗?”
裴隱年一愣,他就是年幼时,裴父裴母也没说过给他讲故事。
此时听见萧寂这么一问,下意识以为萧寂要给他讲讲留洋时候的故事。
於是他说:“好。”
然后,萧寂便沉默了片刻,面无表情地讲起了一个小女孩儿卖火柴最后被冻死在冰天雪地里的故事。
讲完,裴隱年也沉默了。
两人相互对视,许久,裴隱年道:
“我可能有点困了。”
萧寂便点了下头,问他:“还听吗?”
裴隱年拒绝,將额头上的毛巾取下来递给萧寂,又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上来。”
萧寂將毛巾晾好,脱了衣服,上了床。
两人面对面,大眼瞪小眼。
“我有点热。”裴隱年说。
萧寂想了想,掀开被子钻进去,伸手脱了裴隱年身上的睡衣,將人抱进怀里。
他体温本就偏低,肌肤相触,裴隱年便舒服的发出一声轻轻的喟嘆。
他呼吸著萧寂身上的气息,闭上眼:
“跟了我,你这辈子就別想娶妻生子了。”
萧寂嗯了一声。
“会后悔吗?”裴隱年问。
萧寂反问:“后悔你会放过我吗?”
“不会。”
裴隱年毫不犹豫:“我的就是我的,你要是想逃,我必定会打断你的腿把你关起来。”
萧寂对此並不意外,只是问:
“那你娶妻生子之后呢?要继续跟我偷吗?”
裴隱年闻言,眉头拧成一团。
他压根就没考虑过娶妻生子的事。
早些年他对男女之事不感兴趣,看著身边的人姨太太纳了一房又一房,不是在饭店找服务生,就是在茶楼祸害人家唱戏的,只觉得无聊透了。
不是洁身自好,而是当真提不起兴致。
而且眼下局势动盪,普通百姓有今朝没明日,他位高权重也不见得就能安稳度日。
一著不慎,不管是死在战场上,还是死在权势斗爭里,都不是稀罕事儿。
像他爹一样,再摊上个自己这样的儿子,把自己送走,留下那些个姨太太守寡,更是不知道意义所在。
但他也没想过要和萧寂“偷”。
他不认可这个字,质问萧寂:“你觉得我在跟你偷吗?”
萧寂挑眉:“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