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大日西沉,墨无痕方得脱身化剑而去。
“你现在也学会演戏了?”陆归尘看向林素良笑道。
“还不是跟师兄学的,这笔是不是赚大了?”林素良有些好奇的问道陆归尘笑著点头道:
“自然是赚大了,首先傀生產中上品飞剑已无问题,我估计成本比之前能少三成。
再者,除开这位正经剑宗传人,谁还能如此详尽地指点我御剑之道?自当牢牢笼络才是。
不过我猜天剑宗本来就是想给我们的,不然问都不会问到我们璇璣,就不知为了什么而已。”
陆归尘起身,又放出了雷鸣舟,对林素良道:
“你刻完这玄甲灵纹,去阁里挑选几套趁手的法器,以防御为主,后面几天多熟练一下。只等最后一条消息到手,便启程回宗。”
“好,师兄,我明天就先行去阁里挑选。师兄说的消息可是关於五行之精的?”
陆归尘边往飞舟而去,边嘆道:
“是啊,筑基后才知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以前我们在链气期,没人和我们说过而已。
我让巧儿师妹去那几个收集天下情报的宗门和大商行去採买了。”
钉钉噹噹的声音再次传出。
林素良手中刻刀轻旋,继续勾勒甲胃灵线,脑中想起凡人话本里“男耕女织”的故事,此情此境倒是有些像了。
只是不知师兄心中所想,又落何方?
她总会想起湖心岛上金丝自苍穹垂落那夜,他让她无比心安,不用再去考虑输贏。
“五行之精”几字跳入脑海,她知道师兄这次回宗之后,不久又將踏上新的旅程,心中轻嘆,
她根本看不懂他:
他对宗门,时而似乎感情深厚,但时而又似乎毫不放在心上,只专注於自己的道途。
数日后,林巧儿步入別院法阵“不必拘礼,”陆归尘看她进来便道,“你与青樱交好,私下唤我师兄便是。”
“是,师兄。”
林巧儿肃容递上五枚玉简,“前后费两千下品灵石,自两大商行与两家金丹採风宗门处各购一份相关情报。这枚是我整理匯总的,其余四枚为原档。”
“坐。”他接过玉简,神识沉入。
“四家所指方向倒是吻合,”不多时,陆归尘放下原本玉简,“看来几大宗弟子千年来都在这些地方寻觅五行之精。”
他將匯总玉简递给林素良。
“他们何不自购或竞拍?”林素良眉扫过那些遥远而陌生的地名,心头微紧,“大宗该不缺这份灵石。”
林巧儿肃容解释道:
“稟林师叔,缘由有三。
其一,这等天地灵物罕见流出,若非山穷水尽,得之者绝不肯割爱;
其二,四大宗与那些二级宗门,其真传筑基皆需亲身寻觅,此为『道基”试炼成例,乾元宗亦莫能外;
其三,传言五行之精乃天地所孕灵物,活若生灵,捕后须九日內与修士灵根相融方能发挥极致效力。
若强用相剋五行法阵封禁,其內蕴真元会缓慢流逝,故『现捕现融”方为上策。”
“师兄欲先往何处寻?”林素良未劝他求购或打消念头,径直问道。
“自然是西北,”陆归尘望向大略方位,“入大雅山脉,寻那土行之精。”
“那里可是与天印大陆的交界之地!”林素良忧色更深,“是否从长计议?”
“有何分別?”陆归尘反问,“木之精盛產於南方古林丛莽深处,不亦接壤蛮荒之民和大妖之国?”
他顿了顿,嘴角微扬,“倒未料想,有些人情债,转眼便要上门討还了。”
“师兄是说洛青霓?”林素良恍然,“近来確有传闻,她已拜在某位元婴大能座下,似在闭关苦修衝击筑基。”
“无妨,”陆归尘神色平静,“出发尚早。临行前我留信与你,届时传讯於她便是。人情终是要还,想来她有个元婴师父,也不至於就背弃前诺。”
“好!”林巧儿应下。
“回宗之期定在八日后,”陆归尘交代,“浑天炉所有款项全部兑成上品灵石给我带回。另观你气机,近两年当入冲关之期。”
他取出一只丹瓶递去,温言叮瞩道:
“此乃护脉丹,以备万一。筑基之事,最忌焦躁冒进。
到时可辞去阁中琐务,静心砥礪法力,万事齐备再冲那玄关。”—
暮色渐沉,林巧儿乘舟下山。
庭院之中,细密的刻刀沙沙声与沉闷的舟体敲击声,再次交叠迴响,渐渐隱於薄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