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师兄,看这么多就行了,这可都是灵石啊!我叫你陈师叔了。”
“瞧你这抠门样!行,这可是你说的!”陈玄麟乐了,“日后他们喊我师兄,你唤师叔。”
“那他岂不比我们矮一辈?也得喊师叔?”洞內响起一阵善意的鬨笑。
眾人笑罢,已用窥玄鉴细察了手中断剑的断面纹理,终於再也按捺不住笑意,纷纷欢呼起来!
“大功告成!哈哈哈三年!整整三年啊!”陈玄麟放声大笑,紧绷的神经终於鬆弛。
“瞧把你得意的,”吕青樱打趣道,“別忘了当年还跟明师叔打赌,说两年內要出极品飞剑,
赌注十块中品灵石呢!结果两年过去,上品才稳定下来。”
“灵石事小,主要是这脸有点掛不住。”陈玄麟收敛笑容,带著点郝然,“极品-怕还得再上个七八年。”
他转向一旁的秦悦寧,“秦师妹,算帐的事就交给你了。
按目前的状况,从开始到成品,一把上品飞剑的实际成本,要精確到每一块灵石!包括傀的损耗、灵石消耗折算,懂吗?”
“这个秦师妹拿手,大师兄都说她是宗门第一財迷,一个子儿都別想含糊过去!”吕青樱笑著接话。
一行人边说边走出洞外,正值午夜,星光铺地,
“那个,陈师兄,”赵山海指著山脚下一片火光里,正在扩建、为外门或杂役弟子准备的炼材工坊区域,“那些材料预处理工序比较简单,完全可以使用傀啊!”
陈玄麟了他一眼,正色道:“不要忘了本!你是从哪里来的?”
不等赵山海回答,他续道:
“最终肯定要逐步让傀接手更多简单工序,但必须保留相当一部分手工流程。
修为和技艺才是修士立身之本,尤其对新入门弟子,从基础灵材锤链开始打磨,是锤链功法、
提升修为不可或缺的一环!”
他语气陡然加重:
“使用愧是为赚取更多修行资源!得资源是为门人精进更快、宗门更强盛!
若捨本逐末,我等与坐拥金山银山的凡俗富家翁有何两样?”
“明白了,师兄。”赵山海点头应下,旋即又想起一事,“对了,陈师兄,关於傀本身,將来我们自己要不要开始炼製?”
陈玄麟却是看向身旁的吕青樱,“大师兄最近来信,有提过这事儿吗?”
“给峰上所有人的信函,包括我那份,都是先经你手的,近来信里並未提及。
不过我记得大师兄以前提过,愧终究要握在自己手里,否则极易泄露核心机密,况且高阶愧几大炼製宗门也极少外售,就算有灵石也不成。”
她想起曾经自己在陆归尘的记事本上见过的“傀动力学”“傀控制学”的文字,知道师兄的想法。
陈玄麟沉默片刻,显然这事他也考虑过:
“这事等大师兄回山再议吧。我知晓宗务堂那边,长老们也在考量。”
“大师兄何时回宗可定了?”
“不知。”
话音刚落,一道传信符已飞至身前。
陈玄麟信手接下,略一阅知,便向峰顶掠去。
峰顶崖畔,陈长风鬚髮皆白,身形清减,然眸中精光如故,映著点点星辉。
“徒儿见过师父!”陈玄麟恭敬行礼。
陈长风缓缓转身,脸上沟壑深刻,望向爱徒的目光却隱含一丝温润:
“看你方才神采,愧铸剑··应是成了?”
“是,师父!上品飞剑量產已成!”陈玄麟难掩兴奋,隨即忧心问道,“师父———您—-身子可还好些了?”
陈长风嘴角微扯,淡淡道:
“老夫这把老骨头,暂时还死不了。”
他顿了顿,目光沉静下来:
“玄麟,为师问你,心中可还有重归本家、光耀祖脉之念?”
陈玄麟眼神凝重,迎上师父的目光,斩钉截铁:
“师父言重!家中已有筑基支撑门庭,弟子若回,此生结丹恐成泡影。
留在宗门,方是我道途所寄!况且於山上,照拂家族亦非不可。”
“嗯。”陈长风对这个答案似不意外,只微微頜首。
他目光復落在徒弟身上:
“既如此,宗门规章改制初案你也看了。这些时日心中可有决断?
宗主之位你无意亦不宜。未来是愿掌一峰一殿,还是角逐大长老之位?
为师亦可先行铺路,与宗主商议此事。”话语间透著一丝託付之意。
陈玄麟微微垂首,思付片刻,才抬首坦诚道:
“师父,此事—·徒儿以为,最终恐怕还得看大师兄如何想。
往日我只道他必接宗主之位,统领宗门上下。但细读此番大比详尽回传之后弟子猜想,他未必如弟子往日所想那般—.执著於宗內权柄。”
师徒二人並肩立於崖畔,夜色,愈发深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