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著商务车,把几人送到公司租好的公寓楼里。
最先跟我搭话的那个程式设计师说,哈嘍的起居注意事项、服药时间都在行李箱的本子里,他们平时也要上班,不能时时照看,只能拜託我。
安东尼让我来就是干这个的,我应了声,把哈嘍推进公寓房间,然后打开他的行李箱。
这时,起哥给我打了个电话,语气中带著不易察觉的焦急:“你好,小荷,是你接待了zy的派遣团队?”
我扭头看了一眼坐在窗前看风景的哈嘍:“是的,我们刚刚回公寓。”
他鬆了口气:“给你添麻烦了。zy现在人手不足,等总部这边缓过劲儿,我会把哈嘍换回来的。”
“好的,你们安排就好。”
起哥又交代几句工作上的事,就把电话掛了。
放下手机,我对著哈嘍的背影叫了一声:“晏落!”
哈嘍没动。
我走过去,站在他跟前:“没事的,这儿又没旁人,你不用裹这么厚了。怎么坐上轮椅了,是腿还没好利索吗?”
哈嘍:“……”
“如果你只是一般员工,安东尼犯不著把我调来照顾你,起哥也不会特地打电话来问。”我蹲在轮椅前,伸手戳戳他的膝头,“真的不理我?”
哈嘍微微低下头看著我,慢慢挪开了腿,不让我碰。
我看著落空的指尖,扶著膝盖站起来:“哎,你什么意思?不是你先打电话给我的吗?如果你不喜欢我了,为什么还要联繫我?为什么还要从帝都跑过来?你觉得我配不上你的话就说一声,犯不著在这儿装神弄鬼!我才不会纠缠你,没有你我也活得很好!”
哈嘍別开脸,划著名轮椅,想从我跟前离开。
看到他这怂样,我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扯下他的墨镜:“別跑!说话!”
然后我和他都愣住了。
墨镜下是一张好像被硫酸泼过的半张脸,没有眉毛,筋肉扭曲,皮肤像融化又凝固的蜡。
我只在恐怖片里看过这样的脸,一时嚇住了,拿著墨镜呆呆的看著他。
哈嘍一把夺过墨镜,手忙脚乱的给自己架上,然后划著名轮椅来到门口,用力指著门外。
我被他请出房间,愣愣的站在门外。
他是晏落?
不……
不可能吧……
不知站了多久,住在旁边的zy程式设计师怯怯的喊我:“连小姐,我们行李都放好,可以去高信报到了,你送我们一程吧?”
我回过神,伸手抓住他的衣领:“里面那个人是谁?!他的脸怎么,他……”
“里面的是哈嘍先生啊,他的脸是以前烫伤的……你看到他的脸啦?他从不在我们面前摘墨镜口罩的……”
“没有,不是……”我鬆开他的衣领,一时只觉得无比混乱,“那个人不是晏落吗?”
程式设计师说:“怎么可能是晏落先生,他出车祸后,一直在国外没有回来啊。”
我深吸一口气:“对不起,我有点神经过敏了。对不起,我,我去开车……”
程式设计师担忧的看著我:“连小姐,要不还是我们自己打车去吧,你把公司定位给我好了。”
我面向他,倒著往电梯退:“没事的,我可以送你们,我可以……我在楼下等你们……”
一进电梯,我就倚在冰凉的金属墙壁上,整个人都凌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