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州城，子夜时分。?

萧景琰站在军械库前，铸铁的冷光映在他稜角分明的脸上；工匠们正將一枚枚西瓜大小的铁球搬上板车，球体表面布满蜂窝状的孔洞。

“殿下，第一批三百枚全在这儿了！“墨翟用袖子擦著汗，指节上还带著烫伤的水泡，“就是引信……“

“嗤——“

刺耳的摩擦声突然打断了匯报，眾人回头，只见一名年轻工匠正用銼刀打磨铁球內壁，火星四溅！

“不要命了？！“墨翟一个箭步衝过去夺下铁銼，“这里面装的是硝石粉！“

年轻工匠脸色煞白，萧景琰却突然笑了：“好小子，够胆！“他拾起地上半截铁管，“用这个当引信如何？“

墨翟瞳孔骤缩——那分明是拆毁的北狄箭矢！

黎明前的城墙上，赵虎嚼著草根抱怨：“他娘的，河西军把粮道截了，弟兄们三天没见著米星子……“

话音未落，远处地平线突然腾起滚滚烟尘！瞭望塔上哨兵撕心裂肺地喊：“敌袭！北狄狼骑！“

萧景琰眯起眼睛，烟尘中隱约可见绣著“河西节度使“字样的旌旗，他冷笑：“好啊，朝廷的狗和北狄狼凑一窝了！“

“报！“亲兵踉蹌著衝上城楼，“北狄人驱赶百姓在前！“

眾人定睛看去，果然有数百衣衫襤褸的百姓被长矛逼著向城墙移动，哭嚎声隨风飘来！禿髮乌孤的狂笑清晰可闻：“萧景琰！要么开城门，要么看他们死！“

“畜生！“赵虎一拳砸在箭垛上。

萧景琰右手血纹突然发烫，他猛地扯下大氅：“传令，上开弹！“

三百名壮汉赤膊上阵，两人一组架起特製拋石机，铁球放入皮兜时，墨翟的手在发抖：“殿下，这玩意儿没试过……“

“那就现在试！“萧景琰亲自点燃第一枚引信，“放！“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云霄！铁球在半空炸裂，数百枚铁蒺藜暴雨般倾泻而下！衝锋的骑兵瞬间人仰马翻，战马被铁片削断前蹄，北狄武士捂著血淋淋的脸栽下马背……

“再放！“

第二轮齐射直接砸进敌阵中央！这次爆炸更恐怖，衝击波掀翻了三丈內的所有人，铁片甚至嵌进了河西军的盾牌！有个北狄百夫长刚举起弯刀，整条胳膊突然齐肩消失——只剩血柱喷起老高！

禿髮乌孤的金狼旗倒了！萧景琰血纹滚烫如烙铁，他夺过鼓槌亲自擂鼓：“全军出击！“

当太阳完全升起时，战场上瀰漫著刺鼻的焦臭味，倖存的北狄人跪在地上呕吐——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武器！

萧景琰却在尸堆里发现了更可怕的东西：十几个贴著工部封条的木箱，里面全是制式横刀！

“报！“赵虎拖著个俘虏跑来，“这廝是河西军参军！“

那文官裤襠湿透，磕头如捣蒜：“都是太师指使！他说……说只要朔州城破……“

萧景琰突然晃了一下！血纹不知何时已蔓延到脖颈，视野里全是血色！他踉蹌著抓住赵虎：“回城……找苏……“

话音未落，一口黑血喷在雪地上。

医馆里，苏沉璧的银针在烛火下泛著寒光！萧景琰被铁链固定在床上，胸膛上的血纹像蛛网般蠕动。

“按住他！“苏沉璧对墨翟厉喝，“要划开皮肉放毒血！“

当匕首刺入心口时，萧景琰突然睁眼，血红的眸子直勾勾盯著她：“博士…2023...实验室...“

苏沉璧手一抖，药碗“噹啷”一声落在地上！她颤抖著摸向药囊夹层，那里藏著一张泛黄的照片——现代医院的无影灯下，穿白大褂的她和手术台上的萧景琰……

窗外突然传来尖叫声！

小荷满脸是血衝进来：“姐姐快跑！玄甲军放火烧城了！“

爆炸声由远及近，屋顶的瓦片簌簌掉落！苏沉璧却笑了，她轻轻握住萧景琰青筋暴起的手：“这次，换我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