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亦川点点头，没多说，直接上了车。

沈安的脚边还有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是四个饭盒，这些吃食按理来说是应该马亦川准备的，可老人家是南方人，所以沈安就麻烦了周雅做了一些南方精致小菜来。

两人到了紫藤村，没有直接把拖拉机开进去，沈安把车停在了紫藤村的大队里面，又说了一声之后就领著马亦川进了村子。

“你在哪里都吃得开。”

马亦川这话是真心实意的，沈安这样的人无论和谁都能说上几句，只要是对沈安有用的，他连討好对方都能做到一点痕跡都没有。

马亦川就做不到这样，他也羡慕沈安那些信手拈来的好话，听的人心里舒坦。

沈安看向了马亦川，在確定马亦川不是在挖苦自己之后才淡淡道：“能说几句话就解决的，何必费那么大力气？”

沈安从小到大都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人，即便是遇到心中实在反感的，他也能做到视而不见。

不过这都是在对方没有侵犯和伤害到沈安的权益的情况下，他能忍受大部分的人，其实也不能说是在忍，这些对他来说都很轻而易举。

马亦川当然知道沈安说的是什么意思，道理他能明白，可是他实在很难做到掩饰自己的情绪。

就连刚刚，他都怕自己要是走的不够及时就又想多和她说些什么了。

他现在连一句喜不喜欢都不敢问，最多也只敢一笔一画的写个字条，字还是他刚学的。

沈安带著马亦川到了地方，紫藤村是个小村，没有专门的大牛棚， 只有几个分散的，曲老头子就在最脏最臭的那个。

这点脏臭倒不会让马亦川觉得无法忍受，脏活累活他从小干到大，这儿顶多更脏一点，也没什么。

倒是沈安觉得自己明显是心理准备没有做足，不过还好今天他特地穿了一身旧衣裳来的，倒也体面。

“曲老师，曲老师？”

既然是来求人办事的，就要有这个求人办事的態度，沈安的不適应都埋在了心里，他面不改色的走了进去。

马亦川又高看了沈安一眼，之前他很厌恶沈安，他觉得沈安有时候太过於追求利益，道貌岸然，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真正的喜恶不形於色的，况且还是为了他。

或许根本就没有什么对与不对，只是每个人站在的角度不一样，沈安所做的一切对於村子来说也只有好处。

角落里躺著一个脏兮兮的老头，马亦川看了过去，那人的头髮不知道是被扯的还是自然脱落，脑袋上禿了好几块，剩下的白头髮都黏在了一起。

他一整个人都埋在一条厚破被褥里面，只能看见伴隨著呼吸还有点起伏，不然都有点像一具不知道去了多久的尸体。

马亦川也走了过去，手里的东西提的很稳当。

他观察了一下里面的环境，牛棚很小，里面能遮风挡雨的屋子被牛给住了，曲老头子只能睡在屋子外面的一个被柵栏包起来的角落，风一吹，柵栏啪啪的响，到处漏风。

马亦川知道对於曲老头子来说，牛的生命远远大於他的，如果牛出了什么事，他只会被折磨的更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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