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如今厉九伤口的模样,显然是溃烂了很久了,想必是他自己清理过,有些伤口上有烫伤的痕跡。
是烧红的匕首划过的痕跡,这是他和厉寧学的。
他挖掉了自己的烂肉……
霓羽咬牙:“我问过军中的兄弟了,是陈飞安排的,厉大哥你离开当天,九哥便被移到了此地。”
“从那之后便没有接受过治疗。”
厉寧看向了厉九身上的绷带,上面有很多血色的手印,是厉九自己换的绷带。
在厉九的枕头边,还有一柄烧黑的匕首和一截满是牙印的木棍。
厉寧將目光转向了秦凰:“如果我杀了陈飞,你会同意吗?”
秦凰立刻用双手握住了厉寧的手:“厉寧,你听我说,我知道你此刻很愤怒,我同样如此,可是陈飞是徐猎的义子,他能被徐猎升为西北军名义上的最高统帅,那就证明徐猎极为看重他。”
“你若是杀了他,恐会使得徐猎和西北军彻底生出反心。”
“此刻大周两线作战,大將军那边更是形势危急,一定要稳住西北军,至少要贏得眼前的大战才行。”
厉寧沉默了片刻,隨后点了点头。
他其实明白,秦凰说的都对。
可是谁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犯错呢?
“你说……如果陈飞死於意外呢?”厉寧目光依旧平静。
秦凰却是眼中一亮:“那便是他命里该绝!”
厉寧点头:“我明白了。”
秦凰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厉九:“我立刻去找西北侯调军医!”说罢转身离去。
厉寧则是与霓羽一起將厉九抬回了厉寧的房间。
“厉大哥,要杀了陈飞吗?”
房间之外,霓羽满脸杀气:“我早看他不顺眼了,从我和唐將军来此,他便一直在找茬,我早就想弄死他!”
厉寧看著西北阴沉的天空:“不急,我自有办法。”
“他陈飞急著投胎,我就送他一程,但他得死的有价值才行。”
霓羽不理解厉寧的意思,听命就是了。
……
与此同时,徐猎房间之中。
徐猎正负手站在地图之前。
“父亲。”
陈飞站在门口,等待著徐猎的传唤。
“进来,关门。”
房间之中就只剩下了徐猎和陈飞,徐猎沉声问道:“厉寧打了大胜仗,我看那些跟著他打过仗的士兵好像对他都很尊敬。”
“这不是好事啊,西北军是我们的,不是大周的,更不能是厉家的。”徐猎转过身看著陈飞。
“父亲的意思是,做掉厉寧?”
徐猎先是一愣,隨后直接將手中的兵书扔在了陈飞的脸上。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长点脑子?”
陈飞不敢说话。
徐猎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著陈飞:“我当年力排眾议让你做了西北军的统帅,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没有长进,做事全凭心情?”
“做掉厉寧?你就不能爭爭气,也打他几场漂亮仗,把西北军兄弟们的心拉回来?”
陈飞点头:“是,义父。”
徐猎嘆息一声,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椅子:“坐!”
“陈飞,最近不要招惹厉寧,先以大局为重,一切个人恩怨先放在一边,等收拾了这些草原人和寒国人,只要你不留下证据,我允许你打断厉寧一条腿。”
陈飞却是没有过多兴奋喜悦,而是忽然问道:“义父,我们真的要继续打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