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一切都失控了,老伙计们,极端的分离主义正在这片土地上蔓延,现在还能光明正大行走在阳光下的巫师,要么是以十二家族为首的极端纯血,要么是那些麻鸡出身,打著“復仇”旗號占据了某些州实施割据的所谓民间巫师武装。”
“而我们的力量,却越来越小,手里的牌面也越来越少.”一蓬火星伴著烟尘,裊裊升了起来。
传入眾人耳中的,是他的嘆息:“我都不知道,再这样下去,再得不到有生力量和国际的声援,伊法魔尼还能继续存在下去吗?”
“依然是那句话,我们没得选择,我们需要狼人,也需要一个新的、有效的理由破坏分离主义倾向,wac是莫测的命运赐给我们的机会,不管你们怎么想,我只想抓住这个机会!”
就在约书亚等人围绕沃恩討论的时候,沃恩和老巴蒂也在聊起伊法魔尼。
以及目前的北美局势。
“很复杂,很混乱。”
老巴蒂接过沃恩递来的茶水,感嘆道:“我今天才得到那边的消息,偌大的北美魔法界,已经事实上分裂了。”
“各种各样不知从哪来的民间巫师武装,每个都占据了一两个州作为地盘,既和魔法国会对抗,彼此內部也在互相征伐,而魔法国会根本不管,几乎是以看戏的態度放任那些民间巫师武装自相残杀。”
“更混乱的是,这两大阵营之下,还分散著许多兴风作浪的小组织,他们通常人数不多,地盘不大,但目的更纯粹,手段也更极端。”
“有些向麻鸡政府復仇,有些向十二家族復仇,有原则的会直接袭击目標,但更多的是没有原则的人,他们不拘所谓的『復仇对象”,只要杀掉的是麻鸡或者巫师就可以。”
“而且我听说,似乎肃清者的后裔又出现了,他们与麻鸡政府合作成立了一个『第三塞勒姆”,到处袭击和抓捕巫师-唉,总的来说,光听消息就让人头皮发麻,简直就像末世一样!”
封闭的北美很难探听到消息。
沃恩所知的情报,还是几个月前收到伊莎贝拉·罗齐尔最后一封信时,里面隨口提的几句。
他也没想到,北美局势目前居然已经严峻到这样的地步。
但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局面对他和wac是很有利的!
就如他原本思考的那样,一个完整的国家政权,可能会顾忌联合会,但当它分裂成几份、十几份,並且彼此对立的时候,他们就不可能再拥有全局视野去考虑什么联合会。
他们眼里只剩下自己的生存,以及怎么弄死敌人!
这就给了他和wac与各方谈判的机会。
想著,沃恩问道:“有查清楚伊法魔尼的情况吗?”
“查清了。”老巴蒂点点头,又摇摇头:“他们现在很糟糕,由於拥有大量学生,而且学生成分复杂,纯血、混血、麻鸡出身的都在其中,这一年来,伊法魔尼遭到多个组织攻击,包括魔法国会也要求他们交出所有混血和麻鸡出身的学生。”
“伊法魔尼不愿交出任何学生,这导致它被北美所有组织孤立,所以才会急於寻求新的助力和破局点!”
凌晨,伊莎贝拉从昏昏沉沉的梦境中惊醒。
做梦,在以前的她身上,是颇为罕见的情况。
从霍格沃茨毕业后,她就在家族安排下,进入魔法事故和灾害司的记忆註销指挥部,成为一名实习记忆註销员。
在那里,伊莎贝拉学会了一些包括遗忘咒在內的记忆魔法。
所有记忆魔法师成长的第一步,就是改造和管理自己,自从学会第一个记忆魔法开始,伊莎贝拉就基本不再做梦了。
直到来到北美!
她睁开眼睛,梦里残存的惊悸,仍然紧著她的心臟,身上湿漉漉的,那是冷汗。
伊莎贝拉掀开被子,微凉的空气让她打了个寒,她却仿佛没感觉到。
而是放慢动作,轻手轻脚地奏到房门边。
竖起耳朵,倾听外面的声音。
这里是明尼苏达州,冬季的严寒,让这里的建筑墙面不得不建造的很厚重,只有门附近隔音效果差一些。”supra sensum!
伊莎贝拉轻轻念出超感咒的咒语,要时间,她的五感在魔法的作用下被加强了。
寒毛根根直立起来,紧绷的毛孔藉此探知著空气中,哪怕任何一丝细微的扰动,嗅觉也仿佛脱掉面罩一样,变得清晰而敏感,隨著呼吸,老旧公寓难以避免的发霉味道充斥鼻腔。
室內也不再黑暗,放大的瞳孔能够更敏锐地接收光线,让她视野里的物体发出蒙蒙的光,虽然还是不太清楚,却已经足以分辨事物。
改变最大的是听觉。
她听到窒的声音穿行於墙体之间,那是老鼠在墙壁夹层移动,听到水在铁製的水管里流淌。
听到电流在电线中喻喻的声响。
然后,没有了!
没有隔壁的呼嚕,没有楼下那个日夜顛倒的麻瓜宅男看电影的声音,没有·——
噠—
耳朵捕捉到的一声细微的,仿佛很遥远的脚步,陡然让察觉到不对,精神逐渐紧绷的伊莎贝拉惊醒过来。
她迅速离开房门,衝到床铺旁抓起一件外套披上,抽出魔杖。
下一刻,强力的魔咒从她魔杖的杖尖喷吐出来,一下把房门轰飞,製造出巨大的噪音!
还有她的示警:
“有肃清者!”
凌晨的安静就这样被撕碎了。
也许是几秒后,门外此起彼伏地传来魔咒的声音,有人製造了风,有了召唤来烟雾。
整个楼层顿时被迷雾笼罩,並快速往整栋楼蔓延。
但伊莎贝拉已经管不了那么多,她提起自己的背包,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便挥舞魔杖炸开窗户,整个人化作一股白烟从炸开的洞口穿了出去。
夜晚的风拖著她变形成的白烟,飘飘荡荡好一会儿才缓缓落到另一栋楼顶。
伊莎贝拉解除变形术,脸色苍白的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公寓楼已经彻底成为战场。
浓郁的迷雾像黏稠的液体一样包裹住整栋楼,许许多多的火光在其中骤然绽放、熄灭,巨响轰鸣,伴隨著断壁残垣崩塌的声音。
下一剎那,一片绿光將浓雾晕染,喧譁越发嘈杂起来,隱约能听有人悲痛大叫:
“索命咒!杰森死了!”
“不要纠缠,分散逃跑!”
不多时,各种各样的东西从浓雾中飞了出来,往四面八方逃窜,但袭击者显然不想放过他们,一个又一个骑著扫帚、魔毯的身影也冲了出来,四下追击。
伊莎贝拉没有动。
她把背包扔到水塔下藏起来,自己则变成一只猫,蜷缩在楼顶的空调机旁。
一个巫师飞了过来,目光从她身上扫过,却並没有在意。
只是在半空略略停顿,便往另一个方向追去。
伊莎贝拉鬆了口气,却依然没有妄动,而是像一只真正的猫那样,舔看自己毛髮高冷的似乎什么都不关心。
此时任何一个巫师来,恐怕都不会怀疑她的身份,因为在他们眼里,这就是一只普通的猫。
这种变形魔法是她去年年初游歷埃及的时候,从一个瓦加度巫师那里学到的。
作为歷史最悠久的魔法学校之一,瓦加度自然有其特別之处。
他们独有的手势魔法和动物变形魔法,即使在世界范围上也称得上绝技,手势魔法伊莎贝胀並没见过,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样子,但瓦加访的动物变形,绝对可以类比英格兰流行的阿尼马格斯。
乡別只在於,阿尼马格斯一旦学成,便永久恆定,只要不怕心智迷失,想变多久变多久。
而动物变形只能持续一段时间。
大约10分隶后,发现再也没有人过来,伊莎贝胀钻进水塔下面,变形解除。
从一只猫变回人,导致水塔下欠仅的空间挤得满满当当。
但伊莎贝胀还是决定在这里渡过剩余的夜贏。
她安静地躺在这片黑暗里,仍然维持著的超感咒,让她能听到远方陆陆续续战斗的声音。
有些骤起骤落,不清楚是被抓了,还是反杀了追击者。
有些则迁延许久,越打越远。
但这座麻瓜小城却仿佛陷入死寂,所有的麻瓜都没有动静,任由巫师们在夜空下追逃,上演一出喧囂的隱秘战爭。
“肃清者”
伊莎贝胀知道今贏的袭击者是谁,准確的说,过去几个月,她就没有摆脱过那些傢伙的阴影。
曾经託庇的民间巫师武装,也是被肃清者覆灭,若不是会一手瓦加访变形魔法,伊莎贝胀觉得自己恐怕也早就步上那个组织的后尘了。
想著,她有些伤感。
那个组织其实还不错的,虽说行事有些偏激,叫著要杀光所有纯血,但本质上,他们也只是一些被纯血们迫害过,不得不奋起反抗、復仇的可怜人。
所以她才会跟他们一起行动。
本来几个月前,情况已经有些好转,那个组织趁著魔法国会的故意纵容,在一座麻瓜小镇定居下来,准备把那里当做大本营经营。
可惜没多久,肃清者和“第三塞勒姆”就出现了。
一群看起来像巫师,会使用魔法,会骑扫帚和魔毯,但行事作风和气质却与巫师差异极大的傢伙。
就像是麻瓜的军队!
此前,伊莎贝胀从来没有亲眼见过肃清者。
她对这个单词的印象,只有上学时学过的《魔法史》,和组织覆灭后,一个跟她一起逃出来的女巫讲述的“故事”。
女巫叫娜塔莉,纽约人。
三个月前,两人勉强逃脱追杀后,便准备穿越边境线,进入加拿大境上。
加拿大是大英国协国家,在麻瓜社会,共主邦联制访下,所谓“大英国协”象徵关係大於实际意义,所有成员国都是主权独立的平等国家。
但在魔法界,情况却又不同,虽说同样主权独立,可是包括加拿大在工的大英国协成员,是非常依赖英格兰的。
除了因为各国巫师力量不强,需要英格兰魔法部提供保护之外,也因为“大英国协”制访下,成员国在国际联合会天然结盟,在某些事务上拥有很大的影响力和话语权。
所以在魔法界,加拿大等成员国与英格兰的关係一直非常密切。
当时伊莎贝胀和那位名叫娜塔莉的女巫,就是希望藉助伊莎贝胀英国人的身份,在加拿大得到庇护。
即便两人行事非常小心,在娜塔莉带领下,绕过纯血和肃清者势力范围的强州,绕了大半个美国,特意择明尼苏达州,这个与加拿大接壤的美利坚“小透明”作为偷渡地。
可她们还是暴露了。
娜塔莉没有等到曙光到来!
水塔下狭小的空间里,伊莎贝胀睁大眼睛亻视著黑暗,眼角泛起晶莹,她仿佛在那片黑暗中又看到一个月前,娜塔莉被一个骑著扫帚的肃清者,用奇怪的武器炸成艰片的样子。
那时的她也像今天这样,变成一只猫,躲在狭窄骯脏的下水道入口,只是眼睁睁看著,却无能为力。
当然,那种无能为力不是自责或没能救下娜塔莉的愧疚。
事实上,她们虽然行踪暴露,却並非没有逃走的能力,肃清者也不可能动用大批人手到处追杀两个女巫。
娜塔莉是绝望了,她自己寻死的。
她说这个国家正变得陌生。
她说肃清者不应此是现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