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力道不大,但那份突如其来的郑重,让吴双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吴双侧过头,有些不解。
何清宴没有立刻回答,她环顾四周,確认无人注意后,才压低了声音,神情是吴双从未见过的严肃。
“师弟,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我们天道宗的弟子,与其他宗门都不同。”
吴双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
何清宴深吸一口气,似乎在组织语言。
“天道宗的传承核心,是『修正』二字。我们的使命,便是替天行道,修正鸿蒙世界中一切走向偏离,扭曲崩坏的秩序与法则。”
吴双闻言,却也是点了点头,的確如此。
何清宴的声音还在继续,却带上了一丝沉重。
“这种修正之力,並非凭空而来,它需要我们不断地去履行使命,才能维持平衡。”
“如果……如果长时间不去修正那些崩坏的秩序,我们自身就会出问题。”
“什么问题?”吴双追问。
何清宴的脸色有些发白,她缓缓吐出几个字。
“我们会陷入混乱,神魂顛倒,善恶不分。甚至……我们所修炼的修正之力,本身也会越发……诡异。”
诡异!
这两个字,像是一道混沌神雷,在吴双的神魂深处轰然炸响!
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了乱星界海深处,那座盘古神殿。
闪过了那扇沉重的青铜巨门。
闪过了门缝中涌出的,那股混杂著腐朽、怨毒、混乱、疯狂的青色气息!
那被称之为“青色锈蚀之气”的,域外诡异的力量!
诡异……
天道宗……
修正……
难道说,那足以腐蚀万物,同化一切,连父神盘古都只能选择封印放逐的恐怖存在,其源头……竟然和自己的宗门有关?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让吴双浑身的气血都为之凝滯了一瞬。
他看著何清宴,发现对方並没有察觉到自己內心的惊涛骇浪。
在她看来,这或许只是宗门一个危险的隱秘。
可对吴双而言,这背后牵扯的东西,可能远超她的想像。
“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吴双强行压下心头的震动,恢復了惯有的平静。
“先离开这里再说。”
他不能在这里暴露任何情绪,那个老傢伙隨时可能追来。
何清宴也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她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两人没有再做任何停留,迅速离开了天剑城。
他们没有选择直接去最大的传送枢纽,而是辗转了数个中小型城池,连续变换了七八次传送阵,將一切可能被追踪的痕跡尽数抹去。
数日后。
两人才终於抵达了玄天域之外,另一处名为“流云城”的城池。
这里是附近数百个城池里,拥有最大型跨界传送阵的地方。
跨界传送阵。
建立在流云城內一座被掏空的山腹之中,巨大无朋。
无数玄奥的阵纹烙印在山体岩壁之上,构成了一幅浩瀚的星图。
阵法的中央,是一座悬浮的白玉高台,其上流转的灵光,让空间都呈现出一种水波般的质感。
即便是吴双,在看到这等手笔时,也不由得感嘆。
想要驱动如此庞大的传送阵,每一次开启所消耗的资源,都堪称天文数字。
两人缴纳了一笔不菲的道石,换来了两块通行令牌,隨著人流,登上了传送高台。
高台周围,早已有数百名修士等候在此,一个个气息渊深,显然都是准备进行长途跨界旅行的强者。
吴双和何清宴寻了个角落站定,默不作声。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
那个玄天宗的长老,並没有追来。
也许是他真的被永夜之力重创,需要时间恢復。
也许是他真的以为两人会找地方躲藏,放鬆了警惕。
隨著时间的推移,传送高台上的修士越来越多。
终於,一名负责主持阵法的虚道境老者,飞至高台中央。
“诸位,跨界传送即將开始,目的地,三千诸界中转界点『无妄海』,请站稳扶好。”
老者话音落下,双手开始结印。
嗡——
整座山腹,都隨之剧烈地震动起来。
岩壁上的阵纹亮起,天地灵气与混沌元力被抽取,匯聚於中央高台。
拉扯感从四面八方传来。
吴双感觉身体与神魂被一股力量分解、重组。
眼前的景象变化,光带与空间碎片在视野中掠过。
这感觉比闯入空间乱流时更眩晕。
他將何清宴护在身后,盘古玄元功运转,抵御传送的压力。
不知过了多久,眩晕感消退。
白光过后,脚下有了触感。
他们到了。
吴双睁开眼,眼前是一座传送大殿,风格与流云城不同,透著古老的气息。
他舒了一口气,神经放鬆下来。
然而,他准备带何清宴离开传送台时,脚步僵住了。
不只是他,传送台上的数百名修士,动作都凝固了。
一股威压笼罩了大殿。
吴双抬起头。
传送台前方,大殿出口处,一道身影背对著他们站著。
他身著紫袍,鬚髮皆白。
身影不高,却像一座神山,截断了去路。
时间仿佛静止。
那身影缓缓转了过来。
露出一张因愤怒与贪婪而扭曲的脸。
是玄天宗外门长老。
他的眼眸越过眾人,落在吴双和何清宴身上。
他脸上扯开一个笑容。
“本座,等你们很久了。”
死寂。
传送大殿內因传送產生的嘈杂消失了。
数百名修士,无论修为,都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那道背对著眾生的紫色身影,便是一切压力的源头。
吴双的心臟,在那一剎那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
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没有半秒钟的思考。
在玄天宗长老转过身,那张扭曲的面孔映入眼帘的瞬间,吴双的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
他一把抓住身旁何清宴的手腕,另一只手五指併拢,如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刃,对著身侧的虚空,狠狠一划!
嗤啦!
一道漆黑的裂痕,凭空出现。
“走!”
吴双低吼一声,体內刚刚恢復一丝的盘古玄元功被压榨到了极致,拉著还没反应过来的何清宴,一头扎进了那狂暴的空间乱流之中。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快到极致。
从看到人,到撕裂空间逃遁,前后不过一息。
传送台上,其他修士甚至还没从那股恐怖的威压中回过神来。
大殿出口处,玄天宗长老那张布满森然笑意的脸,微微一滯。
他显然也没料到,这只被他视为囊中之物的螻蚁,反应竟会如此果决。
“有点意思。”
他低声自语,那双寂灭的眼眸中,非但没有恼怒,反而掠过一抹猫捉老鼠般的戏謔。
他没有急著去追。
只是缓缓抬起脚,对著身前的虚空,轻轻一踏。
嗡。
他脚下的空间,如水面般盪开一圈涟漪,而他的身影,便隨著那涟-漪,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原地。
……
狂暴,混乱,撕扯。
空间乱流之中,吴双將何清宴护在身后,以自己的强横肉躯,硬生生顶著足以绞杀虚道境强者的空间碎片冲刷。
“吴双!怎么回事!那人是谁?”
何清宴从变故中惊醒,她的声音在能量风暴中失真。
“一个疯子!”
吴双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他抵御乱流,辨別方向,寻找下一个空间节点,心神消耗。
“我们得罪了他?”何清宴追问。
“他看上了我身上一样东西,想杀人夺宝。”
吴双解释著,拉著她,从一处空间壁垒中穿出。
光影变换,两人出现在一片山脉上空。
不等他们喘息。
头顶之上,空间荡漾。
那道紫色身影再次出现。
他姿態未变,俯视著两人,脸上掛著笑容。
“跑啊。”
“怎么不跑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何清宴一颤,神魂刺痛。
无间神魔!
绝对是无间神魔!
何清宴脸色煞白,她明白了吴双为何要逃命。
吴双没有说话,脸色阴沉。
他再次撕开空间,拉著何清宴遁入其中。
一次。
两次。
三次。
两人在这片“无妄海”內,进行著空间跳跃。
从山脉到大泽,又到了一座国度的上空。
每一次他们现身,那道紫色身影便会出现在不远处。
他不攻击,也不靠近。
就那么缀著,像猎人欣赏猎物挣扎,看著他们陷入绝望。
何清宴的心往下沉。
她能感觉到,吴双的气息在每一次撕裂空间后,都虚浮一分。
他本就有伤,如此消耗,撑不了多久。
“吴双,別管我了,你自己走!”何清宴传音道。
她知道自己是累赘。
“闭嘴。”
吴双的回应很直接。
他再次找到一个空间节点,手掌划向虚空时,却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嗤——
空间壁垒上留下一道白痕,並未被撕裂。
吴双的瞳孔一缩。
他加大了力道,神魔二力灌注於指尖。
“给我开!”
嗤啦!
空间被撕开一道裂缝。
两人钻了进去。
可吴双的心已经凉了。
他察觉到,这片天地的空间法则正在变“坚固”、变“沉重”。
像有股力量,在將空间“凝固”。
当他们第十次从空间乱流中衝出时,来到了一片海洋之上。
吴双喘著粗气,脸色发白,体內法力见底。
这一次,那玄天宗长老的身影与他们同时出现。
“怎么了?”
“力气用完了?”
他语气轻鬆,像在聊天。
吴双没有理会,默默调动体內最后的力量,准备尝试。
何清宴看著他,眼中闪过决绝。
她手伸向心臟位置,那里藏著天道宗的底牌。
吴双却一把按住她的手,对她摇了摇头。
还不是时候。
他吸一口气,將所有力量匯聚於右手,对著身前的空间,再次划下!
然而,撕裂声没有传来。
他的手指划过虚空,像划在神铁上,发出“鏗”的一声,溅起火星。
空间,纹丝不动。
吴双的动作僵住了。
他不信邪,再次发力。
鏗!
金铁交鸣的刺耳声响,在死寂的海面上清晰可闻。
吴双的手指,像是划在一块看不见的神金之上,非但没能撕开空间,反而被一股强横的反震之力弹回,指尖传来一阵麻痹的痛感。
他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身后的何清宴,一颗心在瞬间沉入了无尽的冰洋。
跑不掉了。
这片天地,真的变成了一座无形的囚笼。
“没用的。”
何清宴的声音带著一丝颤抖与绝望,她看著吴双依旧想要尝试的背影,缓缓开口。
“这里是无妄海。”
“三千诸界的中转界点之一。”
“为了维持界点自身的稳定,不被狂暴的界脉乱流撕碎,整个无妄海都被一座上古大能布下的『定界神禁』所笼罩。”
她的语速很快,將自己从宗门古籍中看到的情报全盘托出。
“这座神禁,平时不会显现,可一旦有人在此地强行撕裂空间,神禁便会被触动。”
“撕裂的次数越多,空间被撕裂的程度越严重,神禁的反制之力就会越强,直到最后……將整片空间彻底凝固,坚不可摧。”
何清宴的脸色惨白如纸。
“他……他是故意把我们逼到这里的。”
吴双没有回头,但他紧握的拳头,指节已经因为用力而发白。
好算计。
真是好算计!
他瞬间想通了一切。
为何这老傢伙在葬神海不惜屠戮同门,也要掩盖消息?
为何他能如此精准地在传送的终点堵住自己?
为何他像猫捉老鼠一样,一路驱赶,却不急著下杀手?
原来,从一开始,这老东西的目標就不仅仅是自己身上的宝物。
他也是在借自己的手,“逃”出玄天宗的掌控!
在玄天域內动手,无论如何都会留下蛛丝马跡,尤其是在他亲手屠杀了上百名同门之后,一旦宗门高层彻查,他绝对脱不了干係。
可是在这无妄海就不同了。
这里鱼龙混杂,不属於任何宗门的势力范围。
只要在这里杀了自己,夺走宝物,再毁尸灭跡,他便可以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带著一件永恆道宝和一门永恆大术,他甚至不用再回玄天宗,找个地方躲起来参悟,將来问鼎永恆之境都並非虚言!
“呵呵……”
玄天宗长老的轻笑声,从不远处传来,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的身影一晃,便从百丈之外,出现在两人面前,彻底截断了他们最后的退路。
他欣赏著吴双脸上那由震惊转为阴沉的神情,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张因为贪婪而扭曲的脸上,充满了胜券在握的残忍。
“看来,你都想明白了。”
“没错,本座不仅要你身上的至宝,还要多谢你,帮本座找到了一个脱离宗门桎梏的绝佳理由。”
他缓缓伸出手,掌心之中,那灰白色的寂灭道韵缓缓流转。
“现在,可以把东西交出来了吗?”
“本座的耐心,是有限的。”
威压如山,倾泻而下。
何清宴在这股威压下,连站立都变得困难,不得不运起全身法力来抵抗,神魂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然而,预想中吴双的绝望或者愤怒,都没有出现。
吴双缓缓地,转过了身。
他不再去看那被彻底封死的空间,而是抬起头,平静地注视著眼前的无间神魔。
他脸上所有的慌乱、震惊、阴沉,都在这一刻尽数褪去,只剩下一种古井无波的漠然。
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一尊可以隨意拿捏他生死的恐怖存在,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不跑了?”
玄天宗长老眉头微挑,对吴双的反应有些意外。
“准备束手就擒,换一个痛快的死法?”
吴双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尽嘲讽的弧度。
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伸出手,將身旁摇摇欲坠的何清宴,轻轻向后推了推。
这个简单的动作,却像是在无声地宣告著什么。
玄天宗长老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找死!”
他彻底失去了戏耍的兴致,眼中的杀机再无掩饰。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本座就先废了你的四肢,打碎你的道基,再一寸寸地炮製你的神魂!”
“本座倒要看看,你的骨头,是不是和你的嘴一样硬!”
话音落下的瞬间,玄天宗长老那只乾枯的手掌,便已化作一道灰白色的残影,朝著吴双的天灵盖抓来。
没有风,没有声。
那只手掌所过之处,连光线都仿佛被吞噬,只留下一道不断延伸的,代表著“终结”的轨跡。
何清宴只觉得自己的神魂都要被那股力量冻结,下意识便要催动天道宗的秘法。
可吴双的动作比她更快。
他没有后退,反而向前踏出一步,將何清宴完全护在了身后。
同时,他那颗沉寂的心臟,猛地一跳。
嗡!
一股截然不同的道韵,从他体內轰然爆发。
那不是力之大道的霸道,也不是神魔二力的混沌。
而是一种生机勃勃,代表著万物初始,生命轮迴的翠绿光华。
大道权柄,生之大道!
吴双五指张开,掌心向前,那浓郁到化不开的生命道韵,在他身前化作了一面翠绿色的光盾。
然而,这面足以让枯木逢春,死境復甦的光盾,在接触到那只灰白色手掌的剎那。
嗤——
就像是烧红的烙铁探入了雪堆。
翠绿色的光盾没有丝毫抵抗之力,便被那股寂灭道韵瞬间洞穿,消融,瓦解。
长老的手掌余势不减,印在了吴双的胸膛。
砰!
吴双整个人如同被一座太古神山正面撞中,胸骨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整个人向后倒飞而出,在海面上犁出了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最终狠狠砸进了远方一座孤岛的山体之中。
“不堪一击。”
玄天宗长老收回手,甚至没有看吴双一眼,他的视线落在了何清宴身上。
“现在,轮到你了。”
何清宴脸色煞白,她看著那座被吴双撞得濒临崩塌的岛屿,又看了看眼前那仿佛主宰一切生死的无间神魔,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心底升起。
差距太大了。
这根本不是一场战斗,而是一场屠杀。
她將手按向自己的心口,眼中闪过一抹决然。
可就在这时。
轰隆!
远处那座崩裂的岛屿,骤然炸开!
一道周身燃烧著青铜神焰的身影,从乱石之中冲天而起,虽然胸口塌陷,气息虚浮,但那股战意,却不减反增。
“你的对手,是我。”
吴双沙哑的声音,在海天之间迴荡。
他一把抹去嘴角的血跡,左手虚握,那柄古朴的开天神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落入他的掌心。
“哦?”
玄天宗长老这才將视线重新投向吴双,脸上浮现出几分玩味。
“还没死?生命力倒是顽强。”
“不过,你以为凭著一把破剑,就能改变什么吗?”
吴双没有回答。
他用行动给出了答案。
他深吸一口气,心臟处的权柄再次跳动。
这一次,不再是单一的大道。
锋锐无匹的金之道韵,厚重无垠的土之道韵,狂暴炽烈的火之道韵,绵延不绝的水之道韵……
足足十多种截然不同的大道权柄之力,被他强行从体內压榨出来,疯狂地灌注进手中的开天神剑之中!
嗡嗡嗡——
开天神剑的剑身剧烈地震颤起来,那古朴的青铜剑身上,一时间竟然浮现出五光十色的斑斕光彩。
各种相互衝突,彼此排斥的大道之力,在剑身之內疯狂衝撞,形成了一股毁灭性的能量风暴。
这已经不是在御剑,而是在引爆一颗由纯粹大道法则构成的炸弹!
何清宴看得心惊肉跳,她从未见过有人能如此疯狂地使用力量。
“去!”
吴双低吼一声,手臂上的肌肉根根賁起,用尽全身力气,將这柄濒临失控的神剑,朝著玄天宗长老投掷了出去!
开天神剑化作一道撕裂天穹的混沌流光,所过之处,连被“定界神禁”加固的空间,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被划出了一道道漆黑的裂痕。
面对这足以威胁到寻常虚道境强者的一击,玄天宗长老脸上的玩味,终於收敛了几分。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厌烦。
“里胡哨。”
他轻声吐出四个字,而后,再次抬起了右手。
依旧是那根食指。
他对著那道混沌流光,轻轻一点。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也没有能量对冲的爆炸。
长老的指尖,仿佛是一个绝对的“无”。
当那柄承载著十多种狂暴大道之力的开天神剑,撞上那根手指的剎那,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
然后,在何清宴骇然的注视下。
神剑之上,那五光十色的斑斕光华,如同被戳破的泡影,无声无息地湮灭了。
紧接著,是那古朴的青铜剑身,从剑尖开始,一寸寸地,化作了最原始的飞灰。
最后,那股足以毁灭星辰的能量风暴,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从未出现过。
噗!
吴双如遭重击,再次喷出一大口鲜血,本就虚浮的气息,瞬间萎靡到了极点。
开天神剑与他心神相连,神剑被毁,他的本源也受到了重创。
“现在,你还有什么把戏?”
玄天宗长老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吴双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著他,那张扭曲的脸上,重新掛上了猫捉老鼠般的戏謔。
吴双拄著膝盖,大口地喘著粗气,体內的神魔二力已经彻底乾涸,连站立都变得无比艰难。
输了。
彻彻底底的惨败。
从头到尾,对方甚至没有动用过真正的力量,仅仅是用一根手指,就將他所有的反抗,所有的底牌,碾得粉碎。
“不……不能放弃……”
何清宴看著吴-双那摇摇欲坠的背影,泪水模糊了双眼,她正要不顾一切地衝上去。
可就在这时,异变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