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就是你!”
这一指之下,没有惊天动地的威势,却有一股无形无质,却又阴冷到极致的腐朽法则,跨越了空间,直接朝著后土的本源印去。
“小弟!”
后土慈悲的面容上,第一次浮现出凝重,她周身厚重的土黄色神光流转,轮迴石盘的虚影在身后显现,准备硬抗这一击。
“敢动我姐姐!”
一声暴喝,如同万千火山同时喷发,炸响在战场上空。
祝融那魁梧的身影,瞬间挡在了后土身前。
他那张粗獷的脸上,满是狂怒的煞气,一头红髮根根倒竖,整个人都化作了一尊燃烧的魔神。
“你瞅啥?给老子死!”
他根本不讲任何道理,硕大的拳头裹挟著那足以焚灭虚无的漆黑烈焰,对著那人形诡异生物便是一拳轰出。
拳锋所过之处,空间都呈现出一种融化般的扭曲,连那浓郁的青色雾气,都被烧出了一条长长的真空通道。
“还有我!”
水神共工也是怒髮衝冠,他一步踏出,身后那片漆黑的汪洋瞬间沸腾,一道由天一真水凝聚而成的漆黑水矛,以洞穿星辰之势,紧隨祝融的拳头之后,爆射而出。
面对两位祖巫的雷霆合击,那人形诡异生物空洞的面部,竟是人性化地“偏了偏头”,仿佛在疑惑这两只螻蚁为何敢於反抗。
它抬起另一只手臂,隨意地向前一挥。
嗤——
一道青色的涟漪,在它身前荡漾开来。
祝融那霸道绝伦的漆黑火焰拳,在接触到青色涟漪的剎那,竟是发出“滋滋”的声响,火焰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仿佛被一股更高层次的力量强行“熄灭”。
而共工那足以压塌万古的水矛,更是直接被那涟漪同化,瞬间崩解,化作了最纯粹的青色雾气,融入了对方的身体。
“什么?!”
祝融与共工齐齐一震,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他们突破之后,力量何止强了十倍,自信就算是面对真正的仙帝,也能斗上一斗。
可如今,两人联手的一击,竟被对方如此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有点门道,再来!”
祝融的凶性被彻底激发,非但不退,反而欺身而上,周身漆黑的火焰燃烧得更加猛烈。
“一起上!宰了这狗东西!”
其余祖巫见状,哪里还会袖手旁观。
“雷狱!”
强良爆喝,玄天雷云铺展开来,亿万雷龙咆哮著,化作一座巨大的雷霆囚笼,从天而降,要將那诡异生物彻底封锁。
“空间禁錮!”
帝江眼神一凛,双手结印,四面八方的空间瞬间凝固,化作了亿万层层层叠叠的晶壁,向著中央那道人形轮廓疯狂挤压。
“时间,迟缓!”
烛九阴的双眸之中,岁月长河的虚影流转,一股晦涩的力量笼罩而下,那诡异生物周遭的时间流速,陡然慢了千百倍。
金木水火土,风雨雷电冰,时空!
十二道截然不同,却又同出一源的巔峰大道法则,在这一刻,化作了一张天罗地网,从四面八方,將那人形诡异生物彻底淹没。
整片天地的法则,都因为这股力量的匯聚而陷入了彻底的混乱。
即便是刚刚晋升仙帝的焚天仙帝,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得眼皮狂跳。
这十二个怪物联手,爆发出的威势,已经远远超出了寻常仙帝的范畴!
轰隆隆——
十二种法则之力,精准无误地轰击在了那人形诡异生物的身上。
那片区域,瞬间化作了一片混沌的能量海洋,地火风水在其中翻涌,时空都化作了碎片。
“死了吗?”
沧澜仙王紧张地盯著那片能量风暴的中心。
然而,下一刻,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只见那能量风暴之中,那道青色的身影,依旧静静地悬浮著。
十二祖巫的联手一击,竟只是让它身上的青色雾气,变得稀薄了些许,连一道像样的伤口都没有留下。
反倒是那些狂暴的法则能量,在触碰到它身体的瞬间,便被其疯狂地吞噬、同化,化为了它自身的力量。
它身上的气息,非但没有减弱,反而还在缓缓增强!
“这……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脾气最火爆的祝融,也感到了阵阵无力。
这东西根本不讲道理,打不动,杀不死,还能吸收他们的攻击!
就在此时,那人形诡异生物,似乎也失去了耐心。
它那没有五官的脸上,无数张痛苦哀嚎的面孔,流转得越发迅速。
“完美的……养料……”
那不辨男女的声音再次响起,它的身体,开始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膨胀起来。
一股比之前恐怖百倍的毁灭气息,从它的体內酝酿。
“不好!它要自爆!”
帝江脸色剧变,他能感觉到,一旦让这傢伙在这里爆开,那海量的青色锈蚀之气,足以將整个东部边界,乃至小半个古族天域,都化作一片不存生机的死地。
“快退!”
他大吼一声,就要强行撕裂空间,將眾人转移。
可那股自爆的威压,已经將周围的时空彻底锁死,连他都无法撼动分毫。
就在所有人都心生绝望之际。
一道淡然的身影,毫无徵兆地出现在了那正在急剧膨胀的人形诡异生物面前。
正是吴双。
他一直悬立高天,冷漠地观察著一切,直到此刻,才终於出手。
“小弟,快躲开!”后土发出一声惊呼。
然而,吴双却仿佛没有听见。
他只是平静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朝著那膨胀到极限,仿佛下一刻就要炸裂的青色光球,轻轻按了下去。
他的右手,不知何时已经化作了一片能够吞噬一切光明的灰白。
那是他体內魔性的极致体现。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没有法则的激烈交锋。
吴双的手掌,就那样轻飘飘地,印在了光球之上。
嗡——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狂暴到足以毁灭天域的自爆能量,在接触到吴双手掌的剎那,竟是如同遇到了君王的平民,瞬间停止了扩张。
紧接著,那巨大的光球,开始以一种违反常理的方式,向內疯狂收缩!
所有的青色雾气,所有的怨毒与疯狂,所有的腐朽与混乱,都被一股无法抗拒的霸道力量,强行朝著光球的最中心,那枚诡异的核心,压缩而去!
“不……!”
那人形诡异生物,第一次发出了惊恐的尖啸。
它感觉自己的力量,非但没有被毁灭,反而被一种更高层次的意志所“驾驭”了!
它想反抗,可吴双那只灰白的手掌,却仿佛蕴含著一个能够吞噬万物的黑洞,让它的一切挣扎,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前后不过一息。
那足以將半个天域化为死地的恐怖能量光球,便被吴双硬生生压缩成了一个拳头大小,闪烁著幽暗青芒的晶体。
吴双面无表情,右手五指,缓缓合拢。
“咔嚓。”
一声清脆的,微不可闻的碎裂声响起。
那枚凝聚了诡异生物全部精华的晶体,连同其核心本源,被吴双直接从概念的层面上,彻底捏成了虚无。
死寂。
整个战场,陷入了一片绝对的死寂。
无论是十二祖巫,还是远处的焚天仙帝和沧澜仙王,都呆呆地看著这一幕,脑子一片空白。
那让他们束手无策,甚至感到绝望的恐怖存在,就这么……被一巴掌……捏死了?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冲天的欢呼!
“十三弟威武!”
“杀得好!”
巫族的战士们,爆发出震天的狂吼,士气前所未有的高涨。
吴双没有理会眾人的震撼,他缓缓收回手,转头看向帝江,声音依旧平淡。
“大哥,该清扫垃圾了。”
“啊?哦!好!”
帝江一个激灵,从震撼中回过神来,脸上浮现出狂喜。
他仰天长啸,双手猛地向天空一合。
“虚空大漩涡!”
轰隆!
整个东部边界上空,那厚重粘稠的青色雾气,仿佛受到了某种致命的吸引,开始疯狂地旋转,匯聚,最终形成了一个遮天蔽日的巨大青色漩涡。
所有残留的青色锈蚀之气,都被他以无上空间法则,强行聚拢於一处。
做完这一切,帝江的脸上也渗出了一丝汗水,他看向吴双。
吴双心领神会,他一步踏出,来到那巨大的青色漩涡之下。
这一次,他伸出的是左手。
那只手,闪烁著深邃而霸道的青铜神光,代表著盘古最纯粹的力之大道。
他並指如剑,对著前方的虚空,轻轻一划。
嗤啦——!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但前方的空间,却像是被烧红的烙铁划过的牛油,无声无息地,被撕裂开一道漆黑的口子。
那口子的背后,不是混沌,不是虚无,而是一片连光和时间都无法存在的,绝对的“空寂”。
那是被放逐在诸天仙域之外,永恆的……空间乱流。
“去!”
帝江低喝一声,那巨大的青色漩涡,被他强行推动,尽数灌入了那道漆黑的裂缝之中。
隨著最后一缕青气被吞噬,吴双左手一抹,那道足以让仙帝都感到心悸的空间裂缝,缓缓癒合,消失不见。
笼罩在东部边界上空的阴霾,一扫而空。
虽然大地依旧疮痍,山河依旧破碎,但那股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却已经彻底消失了。
“贏了!我们贏了!”
防线上的古族修士们,爆发出劫后余生的狂呼,许多人甚至喜极而泣。
十二祖巫也纷纷落在吴双身边,看著自己这位深不可测的弟弟,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感慨与自豪。
就在这片胜利的喜悦之中。
一直没怎么出手,在战场边缘划水的焚天仙帝,却披著他那件骚包的浑天披风,慢悠悠地飞了过来。
他没有看眾人,而是落在那片被净化过,却生机断绝的焦土之上,蹲下身,捻起一撮灰烬,放在鼻尖嗅了嗅。
片刻之后,他那张总是玩世不恭的脸上,竟是浮现出一抹前所未有的凝重。
“不对劲。”
他站起身,看向吴双,声音低沉。
“小子,这事儿不对劲。”
祝融大大咧咧地走过来,一拍他的肩膀:
“老傢伙,那鬼东西都被十三弟捏死了,还有什么不对劲的?”
“蠢货!你懂个屁!”焚天仙帝没好气地打开他的手,指著脚下的焦土。
“你们没发现吗?这里的生机,法则,甚至是最根本的世界本源……不是被毁灭了,而是被抽走了!一丝一毫都没剩下!”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想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脸色都有些发白。
“这不是入侵,也不是屠杀。”
焚天仙帝的目光,死死地盯住吴双,一字一顿地说道:
“这是一场祭祀!一场……以整个诸天仙域为祭坛,亿万万生灵为祭品的……献祭!”
焚天仙帝那句话,仿佛一盆来自九幽的冰水,兜头浇在了每一个人的心上。
刚刚因大胜而升腾起的狂喜与豪情,瞬间被冻结,荡然无存。
祖巫殿前,那劫后余生的欢呼声戛然而止,空气中只剩下死一般的沉寂。
“老傢伙,你他娘的在这里胡说八道些什么!”
祝融第一个反应过来,他那火爆脾气瞬间就上来了,一把揪住焚天仙帝的衣领,铜铃大的眼睛瞪得溜圆。
“什么祭祀,什么献祭!那鬼东西都被十三弟捏死了,我们贏了!”
“贏了?”
焚天仙帝这次却没有嬉皮笑脸,他任由祝融抓著,只是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他反手指著脚下那片了无生机的焦土,声音沙哑。
“你再好好感受一下这里!”
“这里除了被破坏,还剩下什么?灵气呢?法则碎片呢?甚至连一丝一毫的生灵怨气都没有!”
“它们不是被毁灭了,是被……吃掉了!被抽乾了!”
祝融一愣,下意识地鬆开了手,粗獷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茫然。
他仔细感应,果然如焚天仙帝所说。
这片战场乾净得可怕,除了物质层面的破坏,所有能量层面的东西,无论是灵气、道韵还是生机,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这……”
共工、强良等祖巫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个个面色凝重。
他们之前只顾著战斗的痛快和胜利的喜悦,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诡异的细节。
“这不是一场以占领为目的的战爭。”
一直沉默的烛九阴缓缓开口,他周身的时间法则波动都显得有些紊乱。
“这更像是一场……收割。”
“收割?”帝江的脸色无比难看,“收割什么?”
“收割一切!”
焚天仙帝深吸一口气,他看向吴双,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收割生灵的血肉,收割修士的道果,收割世界的本源!將这一切,都献祭给某个不可名状的存在!”
“整个诸天仙域,就是它们的祭坛!亿万万的生灵,就是它们的祭品!”
此言一出,饶是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十二祖巫,也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衝天灵盖。
如果焚天仙帝说的是真的,那他们刚才杀死的,不过是这场“祭典”中微不足道的一个小角色。
真正的恐怖,还在幕后。
“大哥。”
吴双平静的声音打破了这压抑的气氛。
他走到帝江面前。
“我们去其他天域看看。”
帝江闻言,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点头。
“好!”
他知道吴双的意思,必须亲眼確认,这灾难的波及范围,以及是否真如焚天仙帝所说那般,是一场波及整个诸天的献祭。
“十三弟,我们跟你一起去!”祝融瓮声瓮气地说道。
“不必。”吴双摇了摇头:
“东部边界虽已肃清,但难保不会有漏网之鱼,这里还需要诸位兄长姐姐坐镇,以防万一。”
他看向焚天仙帝:
“师尊,你也留下,你的浑天披风防御无双,正好可以守护此地。”
焚天仙帝张了张嘴,本想跟著去看热闹,但看到吴双那不容置喙的神情,还是悻悻地点了点头。
“好吧好吧,谁让我是你师尊呢。”
他嘴上嘟囔著,却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交代完毕,吴双与帝江对视一眼。
帝江心领神会,他並指如剑,在身前轻轻一划。
嗤啦!
一道空间裂缝无声地张开,二人一步踏入其中,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
虚空之中,两道身影急速穿行。
帝江如今已是巔峰仙王,空间大道运用得出神入化,速度快到了极致。
不过片刻功夫,他们便跨越了无尽的距离,来到了古族天域与古妖天域的交界处。
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的心,再一次沉了下去。
这里没有像古族东部边界那样,被亡者大军直接衝垮防线。
但情况,却更加惨烈。
只见一道横贯星宇的巨大防线,由无数妖族强者以身躯和妖力构筑而成。
防线之外,同样是无穷无尽的亡者大军,正从一个个不断喷涌著青色雾气的虚空禁区中潮水般涌出。
喊杀声震天动地。
一头毛髮金黄,身躯庞大如星辰的黄金比蒙,正仰天咆哮,它挥舞著巨爪,每一次拍击,都能將成百上千的亡者拍成齏粉。
可转眼间,更多的亡者便悍不畏死地扑了上来,用它们那腐朽的利爪和牙齿,撕咬著黄金比蒙的身躯。
青色的锈蚀之气,如同跗骨之蛆,不断侵蚀著它那坚不可摧的肉身。
黄金比蒙的动作,肉眼可见地变得迟缓,金色的毛髮也开始出现斑驳的锈跡。
“那是……妖族的金蒙妖王,一位成名已久的巔峰仙王!”
帝江的声音带著几分沉重。
他看到,那位强大的妖王,竟是被活活耗死在了无穷无尽的亡者之海中。
而在另一片战场,一头九尾天狐,身后九条巨大的尾巴如同天之神柱,每一次横扫,都掀起法则的风暴,清空大片的区域。
可她的对手,却是一尊由亡者怨气匯聚而成的诡异魔神。
那魔神的身躯不断被九尾天狐打散,又不断地在青色雾气中重聚,仿佛永生不死。
整个战场,就是一台巨大的绞肉机。
无数妖族的强者,在与亡者大军的消耗战中,被活活拖垮,然后被同化,成为亡者大军的一员。
而它们死后散逸出的所有力量、法则、乃至怨念,都被那浓郁的青色雾气尽数吞噬,没有一丝一毫的浪费。
“走,去下一个地方。”
吴双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帝江却能感受到,他周身那股愈发冷冽的气息。
二人再次撕裂空间,横渡天域。
古神天域、古兽天域、古凤天域……
他们接连走过了数个天域的边界。
所见所闻,如出一辙。
所有的虚空禁区,都在同一时间暴动,化作了喷吐死亡的源头。
无穷无尽的亡者,悍不畏死地衝击著各大天域的防线。
这是一场席捲了整个诸天仙域的浩劫,没有任何一个天域能够倖免。
各大天域的强者们,虽然暂时还能抵挡住攻势,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这只是时间问题。
在那种不计伤亡,只为“收割”的恐怖攻势下,任何防线被攻破,都只是时间问题。
帝江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
他身为祖巫之首,见过巫妖爭霸那等惨烈的场面,可与眼前这遍及整个诸天的末日景象相比,当年的大战,竟显得有些小巫见大巫了。
“十三弟……这……这到底是谁的手笔……”
帝江的声音都有些发颤,这已经超出了他能理解的范畴。
吴双没有回答。
他悬立在归墟天域之外的虚空中,遥遥望著那片被最浓郁的青色雾气笼罩的死亡之地。
那里,是此次灾变的源头。
那里的青色雾气,比任何地方都要浓郁,其中蕴含的恶意与疯狂,也最为纯粹。
他能感觉到,在那片天域的最深处,有一股无比庞大,无比邪恶的意志,正在缓缓甦醒,並以一种愉悦的情绪,欣赏著这场遍及诸天的盛大祭典。
许久之后,吴双才缓缓转过身,看向帝江。
他那双一边青铜,一边灰白的眼眸里,翻涌著前所未有的寒意与杀机。
“大兄,这片天地,病了。”
帝江闻言,重重地点了点头。
“病入膏肓。”
“病了,就要治。”
吴双的声音不大,却带著一种斩钉截铁的决断。
“既然是献祭,那便需要祭品,也需要……主持祭典的人。”
他缓缓抬起手,指向那片战况最为惨烈的古妖天域边界。
“我们不能只守在家里。”
“与其被动地等著它们来收割,不如我们主动出击,先把这些碍眼的脓包,一个个全部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