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冷静一下，

王佳保持著安全距离，声音平稳而有力，“我们过来並不是怀疑你是凶手，而是想找到案件的突破口，儘快查清真相。“

周勇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復著自己的情绪。

片刻后，他用袖子擦了擦脸，声音低沉了许多：“我一个月前和她分的手。“

他走回沙发重重坐下，“分手的原因，主要是她可能嫌弃我穷，在城里买不起房子，家里也没什么支撑，所以她一气之下就提了分手。“

“那你们之前租的房子呢？“

“房子是我租的，

周勇的声音已经平静了许多，但眼神依然空洞。

“还有三个月就要到期了。本来我们就打算到期后不再续租。”

“所以我离开时也没让她继续住，把钥匙都留给她了，让她自己处理后续的事情。“

王佳点点头，环顾四周。

这是一间不足四十平米的单身公寓，家具简陋但还算整洁。

墙上掛著几张照片，其中一张显然是周勇和王艷的合影，照片中的女孩笑容明媚，与现在冰冷停户房里的那具户体形成了鲜明对比。

“你回来之后都做了什么？“王佳继续问道。

周勇吐出一口烟雾，苦笑道：“回来之后我就在家里无所事事，看看老电影、打打游戏。“

他用夹著烟的手指了指电视机旁的游戏机，“现在工作不好找，也没什么出路。“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自嘲，“不信的话，你们可以调取我每天的游戏在线记录，都能查得到。

王佳顺著他的指引看去，確实看到了一台游戏主机和几个散落的光碟。

他点点头，心里多少有些理解一一毕竟自己结婚前，生活环境也不比这好多少。

墙上掛著的老式掛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在沉默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接著问道：“王艷平时有没有接触过其他男性朋友？“

周勇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她在酒吧上班，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

他用力吸了一口烟，“那段时间我基本在公司打零工，很少去她上班的酒吧，偶尔去接她也都是很晚的时候，没发现她跟其他人走得近。“

“不过，她长得漂亮，追求她的人不少。”

“我记得三年前我追她的时候，排队的人可多了。

沉默片刻后，周勇突然抬头，眼中带著恳求：“她现在——怎么样了？我还想去送送她，最后看她一眼。“

王佳摇了摇头，语气中带著歉意：“还是算了吧。“

“为什么？

d

周勇猛地站起身，菸灰掉落在脏兮兮的地毯上，“就算死了，到了殯仪馆，怎么会连样子都看不清了？“

王佳深吸一口气，决定实话实说：“因为她现在的样子很可怕，现场地面上还有姐虫——“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来，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令人不適的现场画面。

听到这句话，周勇瞬间脸色煞白，一阵剧烈的反胃感让他连忙摆手。

“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这些年刑侦类的电影大家看得不少，他大概能想像出当时的情景。

他跌坐回沙发，双手捂住脸，肩膀不停地颤抖著。

“真是造孽啊——

？

他的声音从指缝中传出，带著浓重的鼻音，“一个月前还是个漂亮的美人，怎么一个月的时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王佳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请理解，我们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但既然发生了，

我们就得努力查明真相。“

整个询问过程中，王佳一直在仔细观察周勇的每一个细微反应。

从最初的震惊、否认，到后来的悲痛欲绝，再到现在的自责与无助，每一个情绪转变都显得那么自然。

虽然他是死者的前男友，是案件的重要关係人，但到目前为止，王佳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痕跡。

周勇表现出来的激动、悲伤，甚至是愤怒，都不像是偽装出来的，而是一个突然失去挚爱的人最真实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