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內的所有宾客都因为这几位重量级的人物的存在而受到影响,若论没有被影响到的,洛蓓莉婭绝对算少数之一——身著燕尾服的侍者已经麻了。
他已经记不清这位白金髮的小姐从他手上的托盘里取走了多少杯红酒了,他只记得自己自从被这位小姐盯上,就已经成了对方专属的取酒对象,从开工到现在,他的脚就没停过,来来回回也端了四五十杯红酒了,这些红酒无一不进了这位小姐的口中……
正常的贵族女子饮用庄园內特酿的红酒,几杯下肚便是醉的不成人样,即便是善饮酒的绅士们,极限也是十几杯,像这种几十杯灌下去,脸都不带红的,侍者是第一见,也希望是最后一次见。
不因为別的,就单纯的因为她实在是太能喝了!
而且更让这位侍者感到疑惑的是,明明这位小姐的行为和表现这么的一反常態,周围的人就像是看不见她一样,都自顾自的干著自己的事,真的是太诡异了……
可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侍者,哪敢在今晚贵族遍地走的这种宴会中瞎发言?
但如果没有外力打破这一循环,他似乎这一晚上都得不停的往返给这位小姐送酒了。
正当这位侍者陷入绝望之际,一道身影,却悄然间闯入视野……
“美丽的小姐,独自在此饮酒,难道不觉得枯燥的很吗?”
侍者几乎要感激涕零地看著那道优雅而干练的白色身影走近——是那位紧隨枢机主教而来的女神官,贝蒂。
她纯白镶金的神官袍在流光溢彩的宴会厅里仿佛自带一层柔光,將她与周遭的浮华悄然隔开。
贝蒂脸上带著一丝恰到好处仿佛洞察一切却又温和无害的微笑,步履轻盈地停在了洛蓓莉婭面前,恰好挡住了侍者近乎绝望的视线。
“美丽的小姐,独自在此饮酒,难道不觉得枯燥得很吗?”
贝蒂的声音清亮悦耳,带著一种神职人员特有的、抚慰人心的韵律感。
洛蓓莉婭仿佛没听见,连眼睫都未曾颤动一下。她只是微微晃动著手中那只几乎见底的高脚杯,暗红色的酒液在剔透的水晶杯壁上留下蜿蜒的痕跡,她专注地凝视著,然后才將杯中最后一点残酒缓缓送入口中,动作优雅得如同在进行某种仪式。
被如此彻底地无视,贝蒂脸上的笑容却没有丝毫减损,她自然而然的,几乎是从那名如蒙大赦的侍者僵硬的托盘上“拈”起了新的一杯红酒,动作流畅得像早已排练过无数次。
“瑟蕾妮婭小姐正在和格伦斯枢机主教大人洽谈要事,真是忙碌呢。”
贝蒂仿佛在閒聊家常,语气轻快。
“如此良辰美景,美酒当前,无人共赏岂不可惜?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敬您一杯?”
她微笑著,將酒杯朝向洛蓓莉婭,做出了邀约的姿势。
直到这时,洛蓓莉婭才似乎终於从她的酒精世界里分出了一丝注意力。
她缓缓抬起眼眸,宝蓝色的瞳孔对上贝蒂翠绿色的眼眸,那目光带著一种漫不经心却又穿透一切的审视。
她並未举起自己的酒杯,只是用她那特有的、带著一丝慵懒沙哑的嗓音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刺入贝蒂的耳中。
“我从不与戴著面具的小丑共饮,”
洛蓓莉婭的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残酷的弧度。
“这是对於杯中之酒的侮辱。”
空气瞬间凝固。
贝蒂脸上那完美无瑕的、属於干练神官的职业化笑容骤然僵住,她捻著高脚杯细长杯脚的修长手指微微一顿,杯中晃动的酒液也瞬间平静下来。
然而,这僵持仅仅持续了一瞬。
下一秒,贝蒂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抬起另一只手,优雅地捂住了嘴,肩膀微微颤动,仿佛听到了一个极其有趣的笑话。
她的笑声轻柔,带著一丝玩味。
“呵呵……您真是位风趣的小姐……”
她边笑边说,似乎全然不以为意。
但当她笑够了,缓缓放下捂嘴的手,完全睁开那双眼睛时——
翠绿色已然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双诡异的、令人心悸的灰色重瞳。
那双瞳孔仿佛由两个深浅不一的灰色圆环嵌套而成,边缘模糊,深邃如同旋涡,冰冷非人,带著一种洞悉一切却又漠视一切的至高威严。
此刻,这双重瞳正一眨不眨地、毫无情感地凝视著洛蓓莉婭,之前所有的亲和与暖意荡然无存,只剩下纯粹的,令人窒息的审视。
周围的喧囂似乎在这一刻被无形的手掐断,又或者是被隔绝在了这小小的角落之外。
洛蓓莉婭宝蓝色的眼眸微微眯起,面对这诡异惊悚的变化,她脸上那抹慵懒的弧度却未曾改变,反而似乎……更感兴趣了。
她终於將杯中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空酒杯隨意地递向不知何时又不得不候在远处的侍者。
“明明是正大光明的受邀参加宴会,又为何要以女神官的样貌来到此处,难道这就是你们天使的恶趣味吗?”
“哦~不,我说错了,你应当不能被称作天使了,虽然身上依旧保留著一部分光之神神眷的气息,但那股气息已然墮落,你的翅膀恐怕也不是纯白色的了……”
“这么说来,我应该称之你为墮天使才更合適,我说的对吧?光之神的背叛者,枢机主教,洛伦斯阁下~”
ps:这几天在烟臺等地旅游,所以码字不太方便,时间波动较大,魔法少女的更新也受此影响,等旅游结束,所有一切恢復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