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你的身手居然那么好。”年纪轻轻的,想来是从小就开始勤学苦练,那般身手,也確实称得上大师了。看来寺中的和尚,並没有乱说。
清竹没有回答。
孟思恆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也没有察觉,想到什么又问道:
“大师,你怎么不告诉我你能打过他们,害得我担惊受怕的。”孟思恆撅了撅嘴,带著些委屈的小情绪。
“你没问。”
“我没问你可以告诉我呀。”孟思恆抬高声音,往前凑了凑。
“下次告诉你。”
孟思恆气笑,“下次我不用你告诉我,我已经知道了。”
“誒,大师,你居然不叫我施主了耶,你说的是“你”。”
孟思恆侧头看他,恨不能手舞足蹈,眼睛里有明亮的光晕,如平静的水中被投入石子盪开的涟漪,从笑意里漾开去,眼前的景物都在一瞬间被染上了斑斕的色彩。
她欢喜至极。
“施主听错了。”
“怎么可能,我才没有听错。大师,你同意和我做朋友了对不对。我就说,我这么聪明美丽又可爱,谁不愿意和我做朋友……”
孟思恆心里高兴,嘰嘰喳喳地说了一大堆。也不管人家有没有听见,一下自言自语,一下又咯咯笑出声,周围的静謐一瞬都显得热闹起来。
突然,孟思恆住了声,身子往前一倾,头从清竹的肩膀钻出来,盯著清竹的脸看,“大师长得这般俊美,有头髮的样子一定也很好看。”
少女吐气如兰,温热的气息撒在他的脖颈处,清竹微微侧过头。
“大师,你长得这般好看,有没有姑娘说要嫁给你?”
“阿弥陀佛,没有。”
谁会像孟思恆这般无法无天,人家就是有这个心思,也都是埋在心里。
“大师,我想嫁给你。”
清竹还未说话,孟思恆又说道,“但是你又不能娶我,哎,好苦恼。”
一想到不久就要去北地,孟思恆就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来。
若她不去北地,靠她一个人的努力,这事都很困难,何况她得去,那真是一丝希望都看不到了。
孟思恆怏怏地趴在清竹背上,手指在眼前一下又一下地画著,不知在想些什么。
清竹只觉得她的手指,在他背上小幅度地划来划去,嘴里嘟囔著:“人生不如意十之九八,不可事事求如意,相识一场,也不错了。”
“夫子说了,做人要学会知足,否则会心生怨懟,便不会开心。”
“阿璃说,今朝有酒今朝醉。”
“对,应该及时行乐才好,往后的事,谁说得著呢,所以喜欢要说,不喜欢也要说,有仇更是得当场就报。恣意瀟洒过,便能更容易接受那些不得不的事情……”
比如,去北地。
孟思恆自言自语说得前言不搭后语,夏日午后蝉鸣像催眠曲,说著声音渐小,竟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