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没有外人的时候,才堪堪显漏出阴鷙怨毒、暴跳如雷的模样。
他分明一切都算计好了的,既有那个假苏卿卿,又有苏静禾,明明就是稳操胜券的王牌安排,偏偏最终落得这样一个结果。
太子纹丝不动,他反倒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他岂能不恨!
秦婉如死在他府上,他百口莫辩。
偏二皇子素日看上去厌恶这个皇妃实则竟然爱到骨子里,他和镇国公党,算是彻底结下私仇。
背地里,向征不知道砸了多少杯盏泄火。
京都的形势一瞬间成了这样万劫不復的境地,让他如何与老王爷交待。
就在镇国公案和向征案闹得水深火热的日子里,朝中出了一件大事。
临近年底,太子妃苏卿卿要给自己的父皇母后送去问候的礼物,皇上特意赏赐金银珠宝一车,太子妃自己准备了毛料一车,然而装车的时候,有人在毛料中发现了黑火药。
皮毛摩擦容易起火,偏毛料中陷入了大量的黑火药,当时便发生了规模不小的爆炸,直接炸飞了装货的马车,索性当时是清晨,街上並无行人,没有造成多大的人员伤亡。
这消息宛若一道惊雷,直劈朝堂。
消息传到御书房的时候,皇上沉著脸砸了一只玉杯。
他正同太子说话呢。
之前闹出太子与苏將军情根深种的谣言、闹出太子妃是狐妖的谣言,太子大受影响,不知如何应对,心急如焚之下硬是活活被逼得病倒了,在丰臺庄子躺了多半个月。
皇上唯恐他心中鬱闷憋出点別的什么病,特意將他叫到御书房排解安抚,这话还没说两句呢,惊天的消息就送来。
容闕当时就急的吐了血,脸色白的若纸一样,抓著前来送消息的小內侍,颤著声音问,“太子妃呢?太子妃如何!太子妃在没在现场。”
“殿下放心,娘娘当时虽然在现场,但是恰好有事离开一步,黑火药爆炸的时候,娘娘並未在马车跟前。”
这个恰好就用的很微妙了。
意思是,若非苏卿卿当时正好离开,那就意味著苏卿卿也要被炸。
容闕再无谈心的心情,当即便离宫直奔太子府。
容闕一走,皇上愤然又砸了一只茶盏。
就在昨日,他刚刚收到消息,南充县县令赵丙春送给容闕的铺子,源於南充县皇商胡家。
而这胡家,走的是荣安侯府的关係。
这等於什么,等於容闕手里拿得到那个铺子,是荣安侯送出去的。
在大燕朝,皮毛与盐矿一样,都是朝廷统一管理,荣安侯府凭什么能把这铺子作为私有財產送人呢!
现在,这铺子不光送出去了,还炸了!
黑火药也是朝廷管制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