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丙春当时正坐在椅子上,听了这话,惊得咕咚一下从椅子上栽下去,来不及顾及形象,连滚带爬起身,“你说什么?”
前来回稟的衙役惊慌失措,“土匪杀来了,太子殿下正在清点人数准备迎战,您快去看看吧,去得晚了怕是太子殿下都出城了。”
太子前来剿匪,自己带了一些人,但主要还是用当地的兵。
赵丙春满脑子混乱,跌跌撞撞就朝外跑,等他跑到前院,果然看到容闕已经翻身上马,长剑在握,集结好的剿匪大军蓄势待发,容闕正在做战前动员。
这是赵丙春近日来第一次见这位太子爷。
这一次的賑灾剿匪,从容闕他们抵达那一刻起,就透著诡异和凌乱。
不同於寻常的賑灾,太子甚至连灾民的聚集地去都没去,每天都无影无踪,问就是出去调查情况了,可具体调查什么情况,他一无所知。
他自己这里,更是从太子他们抵达那一刻起,时时刻刻都是焦头烂额,莫说他不知道太子的行踪,纵然让他知道,他也无暇顾及。
这是他当官这么多年来,遇到的最离奇的场面,偏偏这前前后后严丝合缝。
“殿下,殿下。”
赵丙春心中大乱,挥著手朝容闕奔过去。
容闕转头看他,眉目阴冷。
赵丙春扶著乌纱帽奔到容闕跟前,大喘著气道:“殿下,到底怎么回事,土匪怎么就杀来了,这其中......”
土匪怎么可能杀来呢?
土匪是他找人冒充的啊!
容闕冷哼一声,“孤难道会认错不成!你若是怕死,儘管留在城中,孤亲自去剿匪。”
说罢,容闕振臂一挥,“跟我走!”
容闕自来南充县,虽然见赵丙春的次数少,可每次都是客客气气,像今日这般冷言冷语还是头一次,赵丙春不由得心下起了疑心。
县衙的这些剿匪將士,都是隶属赵丙春管理,之前他们没见赵丙春,只当是赵丙春已经知道,可现在......
眼见赵丙春一言不发,太子振臂高呼,他们却不再迎合。
赵丙春扫了一眼这些將士,脸上带了冷笑,对上容闕,“殿下三思,这些土匪厉害得狠,衙役也是人,不能为了剿匪就让他们平白丟了性命。”
赵丙春这么一说,那些原本就不愿意去迎战土匪的衙役,越发不肯去了。
容闕骑在马上,脸色铁青,长剑指著赵丙春,“赵丙春,你是何意?你要违抗孤的话不成?孤是奉旨剿匪,你要抗旨不成?”
说话的工夫,县衙的其他大大小小的官员也都聚集过来。
赵丙春皮笑肉不笑,“殿下言重了,下官只是不想让大家平白送死,只要城门紧闭,这些土匪根本进不来。”
“那外面的灾民呢?土匪进不来,灾民如何?”
赵丙春哼笑,“灾民本来就该死,被土匪杀了和饿死,前者更痛快些。”
容闕被他气得倒仰,转头呵斥那些將士,“孤命令你们去剿匪!”
那些人不为所动,哗啦將手里的长刀长矛扔到了地上,高调錶態。
这些天,勉强维持的表面和睦,彻底被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