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万人大衝锋的战阵戏,奇幻感
场记板“啪”地砸在地上,红漆字“战爭戏第3镜第2次”还没完全映入眼帘,旷野上已经炸起震耳的吶喊。
几千人分成涇渭分明的两方。
左侧是中原军队的阵列,铁甲在阳光下泛著冷光,士兵们肩並肩站著,枪尖斜指天空,连呼吸都透看整齐划一的肃杀。
右侧的草原兵则散乱如狼群,皮袍上沾著油污和尘土,手里的弯刀胡乱挥舞,嘶吼声里带著野性的凶狠,像涨潮的浊浪般往城墙下涌。
“推进!”副导演的吼声透过扩音喇叭炸开。
中原军队的阵列开始移动,步伐沉重得像夯土机碾过地面,甲片碰撞的“哗啦”声混看脚步声,在空旷的平川上滚出回音。
草原骑兵那边已经按捺不住,前排的人举著弯刀率先衝锋,后面的人马跟著涌上来,
密密麻麻的身影在尘土里起伏,真像没头的野兽扑向猎物。
城墙下的斯杀瞬间爆燃。
美术组復刻的中原鎧甲在阳光下亮得刺眼,云纹护心镜、兽首吞肩甲,连士兵脸上的护面都刻著细密的纹。
草原兵的皮甲则粗厚重,边缘镶著狼牙,腰间掛著骷髏头饰品一一服化道的细节在镜头里撞出强烈的视觉衝击。
一边边是王朝边境的雄武,一边是草原部落的凶残。
侧方山坡上,中原弓箭手已经搭箭上弦,箭头的寒光连成一片;正方的盾牌手突然蹲下,组成一道钢铁屏障,挡住草原兵第一轮衝击的弯刀。
而崔然饰演的將军正站在瞭望台旁,手里的令旗猛地挥下。
“变阵!”
號角声突然拔高,中原军队的阵列像活过来的巨蟒,瞬间从密集的方阵散开,前排土兵往两侧包抄,后排的骑兵开始策马,马蹄扬起的尘土在平川上画出两道弧线,像要把涌上来的草原兵圈进包围圈。
“卡!”张开周的声音从监视器后传来,“草原兵的衝锋再乱一点!別像排队赶集!
”
场务赶紧衝上去调整群演站位,有人趁机往嘴里塞了块巧克力一一刚才那轮衝锋跑下来,肺都快炸了。
重新开拍时,太阳已经爬到头顶。
最高潮的戏码来了一一草原可汗的王庭骑兵团终於出动,精锐狼骑兵穿著黑甲,马蹄踏得地面发颤,像一道黑色的洪水,直扑中原军队的核心阵型。
镜头推近:中原军队的阵列被撞得摇摇欲坠,盾牌手的手臂在震颤,有人被马蹄掀翻,阵型撕开一道口子,草原骑兵的弯刀已经砍到了盾阵后面。
“分!”崔然的吼声透过头盔传出来,带著金属摩擦般的质感。
令旗再次挥动,中原军队的阵列突然像被劈开的水流,往两侧退开。
露出来的空地上,一列列重甲骑兵正勒马待命一一他们的盔甲比普通士兵厚三倍,头盔遮住整张脸,只露出眼晴,手里的长枪斜指前方,像一群沉默的钢铁巨兽。
崔然拉下面罩,铁甲碰撞的脆响在旷野上迴荡。
“朝廷亿万钱財,十年养出你们!今天,必让天下扬名!”
他拔出腰间长剑,剑尖直指前方:“建功立业!就在当下!”
重甲骑兵的吼声撞在一起,震得空气发颤。
“冲!”
长剑向前劈下的瞬间,几百匹战马同时发力。
重甲骑兵衝锋的动静根本不像“跑”,更像“砸”一一马蹄踏碎冻土的闷响连成一片,地面仿佛在抖动,钢铁洪流裹挟著烟尘往前碾,速度越来越快,连空气都被劈开。
镜头升到半空时,整个片场像被按下了“静音键”一一不是真的安静,是所有声音都被画面的张力吞了进去。
草原骑兵的黑色洪流在镜头里铺成一。
上千名群演穿著皮甲、骑著假马(近景用真马,远景用道具马补位),跟著號令往中间涌,手里的弯刀举得高低错落,马蹄扬起的尘土在阳光下连成黄雾,真像决堤的洪水漫过平川。
而对面的中原重甲骑兵列成整齐的长线,上千人踩著同样的节奏往前冲,铁甲反光在地面上拖出亮闪闪的轨跡,活像一把烧红的重剑,正等著劈开那片黑色。
“甲组群演速度放慢!別超过標记线!”执行导演举著扩音喇叭吼,声音已经嘶哑了。
他的嗓子已经吼了三天,每天都在跟几千人的脚步声、马蹄声较劲。
场地上,十几个负责调度的副导演像“移动路標”,举著不同顏色的旗子站在关键位置。
红旗是骑兵止步线。
蓝旗是群演走位边界。
黄旗则代表“危险区”一一那里埋著保护垫,防止演员摔落时受伤。
光是给这些“路標”划定位置,孔笙就带著团队画了三张地形图,標註著“骑兵衝锋角度30度”“群演倒地范围半径5米”,精確到像在搞工程测量。
“张开宙导演,左翼群演快撞进真马区了!”对讲机里传来场务的急喊。
张开宙猛地从监视器后站起来,抓起另一支喇叭:“左翼往回撤!听不见吗?!”他额头上的青筋跳得厉害,眼晴死死盯著屏幕里的画面。
既要保证群演的动作够“野”,像真的在廝杀。
又要確保没人真的撞到马腿或掉进道具沟里。
这种“在失控边缘找平衡”的感觉,比坐过山车还刺激。
孔笙站在他旁边,手里转著一支笔,突然开口:“让重甲骑兵的前排放慢半拍,给草原兵留出『反应时间”。”
他指的是镜头里的细节一一如果重甲骑兵冲得太猛,草原兵的“溃散”就会显得假,
得让两边的动作有“咬合感”。
副导演赶紧传达指令。
半分钟后,镜头里的画面果然顺了一一黑色洪流撞上重剑的瞬间,前排的草原兵像被巨石砸中,跟跪著后退,后面的人涌上来又被劈开,整个“溃散”过程带著自然的顿挫,
不再是生硬的“各跑各的”。
“还是孔导有办法。”张开宙鬆了口气,抹了把汗。
孔笙笑了笑,眼神却没离开屏幕:“张艺谋拍《英雄》时,几千人的箭阵走了一个月才齐。这种场面,急不来。”
他顿了顿,看著画面里那道被劈开的血路,“咱们比不了他的预算和时间,但能学他的『笨办法』”一一一个动作一个动作抠,一群人一群人练,总能出来效果。”
镜头还在继续拍。
高空的无人机喻喻作响,低空的轨道摄像机跟著骑兵移动,地面上藏在草堆里的机位则专门拍马蹄踏碎冻土的特写。
所有机器都在追著那道“重剑劈洪流”的画面,机器画面之外之外,几十个人举著喇叭喊破喉咙的调度,群演们踩著保护垫假摔,驯马师悄悄拉著韁绳控制真马的走位。
两拨人马相撞的瞬间,片场的声音突然变了调一一甲胃碎裂的脆响、战马的嘶鸣、长枪刺穿身体的闷响混在一起,有人从马上摔落,有人被长枪挑飞,黑色洪流真的被劈出一道血路。
崔然的身影在乱军里最显眼,他的长剑每一次挥砍都带著弧度,劈开挡路的骑兵;身后的重甲骑兵跟著往前冲,血路被越撕越大。
第一轮对冲结束时,镜头拉远,能清晰看到草原骑兵的阵型被劈成两半。
黑色洪流分成左右两股,而中原重甲骑兵的钢铁长线,正牢牢钉在最中央。
“停!”
崔然勒住马,面罩下的脸上全是汗。
他回头看了眼一一阳光穿过烟尘,仿佛真成了血路尽头投下一道光,钢铁与血肉的碰撞在镜头里泛著残酷的质感,连群演脸上的狞都透著真实。
山影的执行导演走过来,递给他一瓶水:“这一条,够劲儿。”
崔然拧开瓶盖,水流顺著下巴往下淌。
远处,群演们正互相扶著站起来,有人的盔甲被冲乱,有人的假鲜血糊了满脸,每个人脸上都充满著匹配和兴奋。
这种现场的战场氛围感,很容易激发雄性情绪旷野上的风还在吹,捲起混著假鲜血的尘土。
这场戏拍了整整三天,终於在这一刻,拍出了崔然想要的万人大衝锋史诗感。
“欧巴,喝口果汁吧!”
林允儿她笑嘻嘻地凑过来,手里捧著杯鲜榨果汁,杯壁上凝著细密的水珠,在片场的阳光下闪著光。
崔然正瘫在椅上,身上的盔甲松垮垮地掛著。
今天拍的是他和林允儿古装线的最后一场戏一一两人的初遇:永安公主化身阴司纠察使遇险,被他饰演的將军救下。
林允儿早就换下了华丽的公主裙,一身玄色阴司官服衬得皮肤愈发白皙。
衣料是暗纹提的,绣著云纹和星象图案,配上那顶垂著流苏的官帽,神秘而又清冷“这是手打的新鲜水果,维生素满满的。”她把果汁递过去,眼睛弯成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