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为两人重逢后的纠缠,埋下了更厚重的宿命感。
横店的拍摄现场,正聚焦於京城风貌与朝堂风云的戏份。
崔然身著一袭黑白流金交织的虎符明光鎧,甲片在阳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泽一一这套盔甲以唐代样式为基底,美术团队融入了宋明时期甲胃的细节。
肩甲的凤翅纹更显灵动,胸甲的兽首吞肩装饰线条利落,腰间的束带缀著鎏金饰片,
走动时轻响如碎玉。
头戴的凤翅兜整遮住大半额头,玄色面甲佩戴,保留了古甲的威严,又透著现代工艺打磨出的利落感,远远望去,英气逼人,说不出的帅气。
不远处,几十名饰演亲兵的演员同样装束齐整,人人骑著神骏的浑黑马匹,盔甲的金属光泽与黑马的油亮鬃毛相互映衬,队列行进时甲叶碰撞声整齐划一,单是站在那里,透著股气派。
为了这组镜头,剧组在群演上的投入堪称“奢侈”。
凡是镜头能扫到的士兵,不仅要求身高均在一米八以上,站姿、骑马姿態都要经过严苛训练,杜绝松垮歪斜。
当然这些要求,寻常群演肯定无法满足,剧组给群演的酬劳不过一两百,《鬼怪》却直接开到了前景演员的价格。
因土兵的身高体態相近,服装团队特意按统一標准批量打造。
最后又逐人调整细节:肩宽略宽的加衬垫,腰围稍细的收束带,確保每套盔甲穿在身上都合身妥帖,申片贴合身形,不会出现松垮晃动的廉价感。
连头盔的系带长度、护心镜的位置,都经过反覆试穿校准,务必让每个镜头里的土兵都透著“精悍”二字。
现场光是负责盔甲穿戴和调整的化妆团队就有二十多人。
服装管理团队更是细分出“申片维护”“马匹配饰”等小组。
演员们换盔甲时,总有三四个人围著忙碌:有人扣紧肩甲搭扣,有人检查面甲是否遮挡视线,连头盔上歪了半分,都会有人立刻上前扶正。
崔然翻身上马,调整了下面甲的位置,余光警见身后整齐的队列一一阳光下,几十副盔甲反射著金光,黑马喷著响鼻,连马蹄踏在地面的节奏都透著默契。
不光是崔然的亲兵这样,连这场和主角廝杀戏里出现的京城拱卫兵马,也都是按统一標准筛选训练的一一站姿挺拔如松,挥刀有力如劈柴,连吶喊的声线都透著股狠劲。
片场里,张开宙、美术指导、摄影指导、灯光指导和几位执行导演各守著一台监视器,屏幕上分割著不同角度的画面。
高空俯拍的队列衝杀全景、侧拍的马匹衝撞特写、仰拍的甲胃交锋瞬间。
经过几天磨合,这庞大的现场调度竟变得有条不素,连场务递水的路线都避开了镜头轨跡。
“开始!”副导演一声令下,崔然带领的亲兵队如离弦之箭般衝出,几十匹黑马裹挟著疾风,狠狠撞向对面上百人的拱卫兵马。
高空无人机捕捉著这场“对冲”的震撼全景,地面上机械臂镜头灵活转动,从马蹄翻飞拍到甲片碰撞,连兵器交击时进出的火都清晰可见。
这些扮演土兵的演员,果然没让人失望。
他们中不少是退伍军人、武警或体校生,还有些是专门选拔的体格出眾的特约演员,
经过集中训练,早已把“廝杀姿態”训练的有模有样。
挥刀时手臂带风,倒地时顺势翻滚,全无普通群演的懒散拖咨。
几百人的战术配合行云流水,时而形成合围,时而撕开缺口,愣是演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后期加上特效后,这场战爭戏足以呈现出数千人的壮阔阵势。
拍大规模和小规模战爭戏,从来不可能真的调动上万人实拍,尤其是视野拉高的长镜头里,必然要靠后期特效补充人数,让场面显得更宏大。
但实拍时的人数、演员的状態、打斗的质量,直接决定了最终画面的质感一一这背后,全看剧组用不用心。
崔然虽做不到像张艺谋拍《英雄》时那样,直接联繫地方军队配合演出,但也费了极大的心思。
他咬牙砸下一笔钱,把参与实拍的几百名演员集中起来,专门请了有军旅经验的教官和资深武行,进行为期半个月的封闭训练。
从最基础的队列步伐、挥刀姿势,到模擬战场的战术配合、马术对冲,甚至连“中刀倒地”的反应都练了上百遍,確保每个人的动作都透著股真实的“沙场气”。
人员调度上更是组建了专门的团队,细到每一组士兵的站位、衝锋路线、与镜头的配合角度,都提前画了分镜图,標註在场地的地面上。
实拍时,光是协调这几百人的走位、避免穿帮,就有十几个场务拿著对讲机实时喊口令,连马匹的行进节奏都有人专门把控。
人群中,崔然饰演的靖朔大將军更是亮眼。
他浑身散发著户山血海里浸出的煞气,冷峻的眼神里没有半分犹豫,人马合一如同一头蓄势已久的猛兽,迎著刀光剑影衝撞向前。
手中那柄特製的凤翅金鏜舞动起来,枪尖划破空气的“刷刷”声清脆利落,挑、
刺、劈、扫间,动作行云流水又带著股狠劲,连马术都稳得惊人,马蹄踏在石板上的节奏都与挥枪的频率隱隱相合。
“早就听同行说,崔然这年轻演员天赋异稟,今天算是真见识到了!”
武术指导袁八爷盯看监视器,语气里满是惊论。
这位动作圈的“大神”能来坐镇,一是剧组砸钱够狠,二是江露露託了人情牵线。
他本不是全程跟组,只是为几场关键的战爭戏而来,负责设计所有动作场面,再根据现场拍摄实时调整。
此刻,作为第一场大型动作戏的总指挥。
袁八爷直接接管了片场调度,
“骑兵队再冲快点!枪尖压低三寸!”“拱卫营的人注意,倒地时別挡著主角镜头!”
他的声音透过对讲机传遍片场,无人敢怠慢。
张开宙站在一旁摸了摸鼻子,没说什么。
不过他也清楚,术业有专攻一一论动作场面,別说袁八爷这样的泰斗,就算是一般武术指导,只要开拍动作戏,就该由他们说了算。
镜头里,崔然一个侧身避过迎面砍来的长刀,反手一枪挑落对方头盔,动作乾净得像教科书,连袁八爷都忍不住在监视器前点头:“这小子,身手比武行都利落,是块练打的料!”
这场戏从清晨拍到日暮,直到最后一个镜头里,崔然单枪匹马衝出重围,玄色面甲下的眼神依旧锐利如鹰,监视器后的眾人这才鬆了口气。
袁八爷站起身拍了拍崔然的肩膀:“后生可畏,这场戏稳了。”说罢,便带著动作组开始整理后续的分镜细节。
按他的习惯,核心设计完成后,便会把场子交回剧组,只留助手跟进调整。
夕阳把片场的盔甲映得发红,崔然摘下头盔,额角的汗滴落在明光鎧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远处,张开宙正和摄影指导討论下一场戏的光影,这场由“大神”把关的战爭戏,总算为整部剧的动作场面定下了足够高的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