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最黑暗的时候,竹屋外,青莲毫无生气的躺著。
朝寧从屋里拿出一床被,盖在他的身上。
朝寧努力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去年青莲初到公主府时的模样。
只记得,他软软糯糯的声音,说他叫青莲,今年十六岁。
冼南冼北回来时,朝寧仍旧坐在院子里,二人脚步一顿。
“公主看起来好悲伤。”冼南碰了碰冼北的手臂,“你去说。”
冼北走上前,“公主,人已经解决了,埋在后山。”
朝寧缓缓点头,“好,明日將青莲安葬在竹屋外吧,这里依山傍水,又清静,他会喜欢的。”
“公主,人死不能復生,您別太难过了。”冼南劝道。
朝寧眼皮未抬,“他才十七岁,人生才刚刚开始,是本宫害了他......”
“本宫原想著,他在公主府无名无分的,总归不是办法,倒不如將他带到药王谷,让师傅顺便教他些医术傍身,师傅孤身一人,两人也好做个伴,將来他也能传承药王谷,没想到......”
“公主,不是您的错,是属下失职,没察觉到有人靠近。”
“是属下不察,公主罚属下吧。”冼南冼北一起跪了下来。
正值深夜,二人连续一整日的赶路都有些疲累,药王谷地处偏僻,人跡罕至,於是便放鬆了警惕。
“確实该罚,罚你们……上山砍一棵树,给青莲做口棺材吧!”谷底偏僻,买副棺材要走很远,也不方便抬进来。
二人对视一眼,恭敬道:“是。”
翌日,竹舍外的山脚下,多了个小土丘。
朝寧站在土丘前,眉眼低垂,声音很轻,“青莲,药王谷很美,你安心睡吧!”
凤藻宫。
云皇后服用解药之后,脸色渐渐恢復正常。
“朝寧,母后感觉到眼前有光了。”
云皇后摸索著,朝寧握住她的手,轻声道:“母后,贤妃娘娘送您的玉容膏,往后不能再用了。”
云皇后眼睫一颤,“玉容膏有问题对吗?母后当时用银釵验过,並没发现问题。”
“单独用是没什么问题,可若用过玉容膏之后,再喝您常喝的茶,就是剧毒。”
“好歹毒的心思。”
“贤妃,她藏的好深吶,等本宫好了,定要问她的罪。”云皇后握著朝寧的手不自觉收紧。
“母后,这后宫里,本就没有简单的人,如今仅凭著一瓶玉容膏我们还无法定她的罪。”
“你已经有了主意?”云皇后寻著声音转过脸。
朝寧望著她,沉声道:“贤妃素爱兰,延贤宫內,培育了各种兰。”
云皇后眉心微蹙,“朝寧你的意思是......”
“没错。”
延贤宫,墨兰初绽,香气怡人。
贤妃邱芯兰正俯身修剪著一株剑兰,她將发黄的叶子用剪刀细细剪去,此时贴身婢女穗禾过来稟报,“娘娘,长寧公主来访。”
贤妃手一顿,“她来做什么?”
“说是给娘娘送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