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眉头一皱,歪头吐出一口血。
朝寧心惊,把著他的脉。
刚在灵山受了內伤,如今又强行唤醒了蛊虫,引蛊虫反噬......
他现在心脉脆弱的仿佛风中残烛,风一吹就会熄灭。
朝寧嘆了口气,这又要好长一段时间將养了。
翌日,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朝寧端著一碗粥轻轻走进来。
见他睁眼,朝寧將粥放到床头桌子上,“你醒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还好。”他扶著床坐起来。
將粥递给他,朝寧道:“先把粥喝了,这粥煮的很烂,入口即化。”
这粥在厨房熬了两个时辰,异常软烂,只因昨日她给殷暮宸餵水的时候,发现他舌头上有伤,知晓他是为了唤醒了蛊虫才將舌尖咬破,所以今早特意命厨房將粥煮的久一些。
殷暮宸接过粥,深深望著她的眼眸,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她。
“我已经查明了,昨日那个车夫被下了药。”
“也怪我,临走前,明明瞧见他面色不对,也没多想。”朝寧有些自责。
殷暮宸用汤匙搅了搅碗里的粥,抬眸道:“不怪你,要怪就怪楚长泽。”
“楚长泽选在昨晚对你下手,他应该是早就摸清了你的身体情况。”
殷暮宸放下碗,望著她,“你还记得日月山庄桃林里突然闪过的那道黑影吗?楚长泽就是在那时听到了我们的对话。”
朝寧点了点头,眉头拧紧,“记得,原来他早就知晓了,这次突然对你下手,估计是记恨你发现了祭台浸水桑木的事。”
想起昨晚,朝寧一阵后怕,昨晚她听到了乞丐的话,逼问乞丐,方知道楚长泽的计划,当即气的浑身发抖,若是殷暮宸在不清醒的状態下被丟进破庙......
他那般清雅如莲的人,如何会受得了?楚长泽太懂得杀人诛心,这比直接杀了他,更要他的命,朝寧的手指根根攥紧。
望淑宫,楚娉婷脸上蒙著一层薄纱,即便隔著薄纱,也能看到她的脸上,布满道道血痕,血痕结痂又被抓破,此时已经流脓,发出难闻的气味。
太医刘清隔著厚厚的帘子,正为她把脉。
见刘清眉头越皱越紧,薛菲攥紧衣袖,愈发忐忑不安,“怎么样?聘婷的脸还能恢復吗?”
太医刘清斟酌著开口,“娘娘,七公主是中了毒,至於是什么毒,天下毒物万千,微臣一时半刻也无从分辨,眼下需得儘快找到下毒之人,拿到解药,否则......
“否则什么?”薛菲焦急的探出身子。
“否则,七公主的脸会毁容。”
“嘶......”薛菲倒抽一口气。
楚聘婷瑟瑟发抖,“母妃,救我,我不要毁容......”
太医走后,薛菲坐在床边,“聘婷,你说实话,你是怎么中的毒?”
“是朝寧......”
薛菲咬牙切齿,“怎么又是她?”
楚聘婷將昨晚的经歷一五一十告诉了薛菲。
半晌,她抚上楚聘婷的脸,“你还没成婚,若是脸毁了,以后该怎么见人?”
薛菲闭了闭眼,“我去求她。”
楚聘婷摇了摇头,哽咽道:“她不会给的。”
薛菲眼眸眯了眯,“那我就让她不得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