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雨眠感受到了她的情绪,但在黄俊仁面前也没说什么,等到了家才问。
“你好像不太高兴。”
乔霜枝眼泪扑簌簌地流下来。
“姐,我……我想我爸了。”
“我离开了,不知道他在那边过的是什么日子。”
乔雨眠將乔霜枝揽在怀里。
“林叔那边会看著的,我上次离开时候留了钱和吃的,你就放心吧。”
乔雨眠算计著。
大概还有两年,政策变化,这些人就都能放回来。
“你再等等吧,也许政策有变化,他们会平安无事的放回来的。”
乔霜枝从乔雨眠怀里探出头。
“真的吗?”
乔雨眠摸了摸她的头。
“真的,我是从冯海平那里听到的。”
乔雨眠没撒谎,她真的有偷偷去冯海平那边探口风。
不过听冯海平的意思,他好像根本不知道乔霜枝家的事。
也许是不知道,也许是贵人多忘事,也许根本就不想承认。
不管是哪一个,她都不会去追问,更不会去解救。
因为她知道,不引起注意就是最好的解救。
现在就是等政策,不会很久的。
正想著,乔霜枝又哽咽道。
“我是不是耽误你和姐夫团聚了?”
“你跟姐夫说话我都听见了,但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你说我住在陆家不方便,所以要陪我回家住。”
“我怕你和姐夫分开太久,感情会变淡。”
“其实我自己住也可以的。”
乔雨眠將她扶著坐到一边。
“我和你姐夫……”
乔雨眠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她形容自己跟陆怀野的关係。
“我跟陆怀野看起来是夫妻,其实关係比夫妻更坚固一些。”
“我们是无话不谈的朋友,是目標相同,能並肩前行的『战友』。”
“我们俩经歷过吵架,误会,又和好。”
“在一起一年,却经歷了好多好多事情。”
乔雨眠不禁想起之前和陆怀野经歷的那些,好像遇到的事情比上辈子还多。
这些事情都在她的人生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创造了不平凡的记忆,已经不是简单的分离就能拆散的。
像之前,看到陆怀野调任到华京,两个人好像都只觉得遗憾,並没有焦虑。
“所以,我们不会因为暂时不住在一起就感情变淡。”
“你不用担心我们。”
“再说了,我只是拿你当藉口而已,就算没有你,我也不会住在陆家。”
乔霜枝眨著大眼睛。
“你是不喜欢陆家人么?”
乔雨眠摇头。
“我要上学啊,住在他们家不方便,而且也没办法学习。”
乔霜枝更加震惊了。
“姐,你不是已经上过高中了,难道又要重新上一遍?”
乔雨眠笑得十分开心。
“霜枝,国家恢復了高考,我要去考大学啦!”
乔霜枝眼眶瞬间红了。
“姐,太好了,你可以上大学了,我真为你高兴!”
乔雨眠拉著她的手。
“傻孩子,我只是说高考恢復,並没有说我一定考得上。”
“我以前就没好好学习,现在不知道会不会了。”
乔霜枝紧紧回握住乔雨眠的手。
“你一定能行!”
姐妹俩收拾东西到半夜,边收拾边聊天。
乔雨眠已经不记得上次这屋子里充满欢声笑语是什么时候。
就算有,也是他们一家三口在笑,自己肯定是笑不出来的。
有了乔霜枝后,她心里那些缺失的东西,好像被一点一点填满。
这一夜,乔雨眠睡得十分安稳。
她逃离了上辈子困住她全部精神力量的地方,衝破桎梏,走向了新的人生。
那个属於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人生。
第二天起来,乔霜枝早早地就做好了饭。
姐妹俩吃完饭,乔雨眠骑著自行车出了门。
十月中旬,学校都刚开学不久,恢復高考的政策下来之后,好多怀有『大学梦』的人,都掛名高中,想要参加高考。
特事特办,各个学校也都给了新的政策,方便想高考的同学重新回校园学习。
陆怀野早就找了关係,把乔雨眠安排在了青山县一中。
县一中不算什么好学校,但生源少,除了给乔雨眠提供一个学籍方便高考,还可以让她去听课。
乔雨眠拿著身份证明,办了个入学手续。
学校发了新书,让她回去准备,周一正式跟著班级上课。
乔雨眠另完书,又坐车回了一趟兴隆山大队。
付航正坐在村部里给干部开会,安排入冬后,温室大棚產能问题。
门被轻轻敲了三声,他立刻停止了说话。
这敲门声,他最熟悉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