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夹著的雪茄燃到了尽头,南川世爵却仿佛毫无所觉。
他將菸蒂摁进菸灰缸,动作优雅得如同在进行一场艺术创作:“让他死了这条心。”
“少爷……”莫斯一脸为难,“老爷已经让人在布置现场了,教堂那边……”
“砸了。”
“没人敢啊少爷!那是祖宅的百年教堂……”
“祖宅?”南川世爵终於转过头,俊美得近乎妖异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尾那抹緋红,泄露出几分被强行压制的戾气,“他倒真会选地方。”
“老爷故意把场地设在百年教堂,靠近夫人墓地。老爷说……”莫斯的声音更低了,“少爷的婚礼,夫人必须在场。他要让夫人亲眼看著你……幸福。”
“呵。幸福?”
一场用家族利益堆砌的商业联姻,也配谈幸福?
把婚礼办在母亲坟前,老头不过是想向他宣告,谁才是南川家族真正的掌控者。
眼底的戾气更盛:“没人敢动手,我亲自来。”
祖宅,百年教堂。
几十个僕人忙忙碌碌地布置著婚礼现场。
“砰——”厚重的雕木门被一脚踹开。
南川世爵带著八个黑衣保鏢闯进来,没说一个字,直接抬脚踹向旁边的香檳塔。
水晶杯碎裂的脆响在空旷的教堂里迴荡……
“砸!”
隨著他一声令下,身后的保鏢也行动起来。
蕾丝桌布被撕扯得粉碎,银质餐具被踩在脚下,悬掛的彩带和灯牌被砸坏……
南川世爵走到祭坛前,看著那束用九十九朵鬱金香扎成的捧——母亲最喜欢的。
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將束狠狠摜在地上,鋥亮的皮鞋碾过娇嫩的瓣,碾得满地狼藉。
有僕人上前阻止,被他几脚踹飞了。
寧风笙,当我发现,我这个耐性极差脾气暴躁的混球,唯一坚持最久的事情,只有我爱你……
这辈子就不可能娶除你以外的女人。
哪怕是你不要的婚礼,我也绝不可能给別人——
不知砸了多久,直到整个教堂变成一片废墟,他才停下手。
指骨因为用力而泛白,额角渗出的汗顺著他完美的下頜线滑落,滴在黑色的衬衫上。
结婚?结个屁的婚!
他最后看了一眼这片狼藉,像是还嫌不够,甩开打火匣。
幽蓝的火苗在他指间跳跃,映亮了他眼底疯狂的光芒。
他隨手將打火机扔向旁边掛著的绸缎,火苗瞬间舔上布料,迅速蔓延开来。
“少爷,你还好吧……”莫斯慌慌张张地从口袋里摸出药。
南川世爵浑身滴汗,接过药粒乾咽下去。
嘖,这颗心臟真是屁事不顶了……
稍微活动一会,整个人就虚脱得仿佛要掛了。
“少爷,你脸色很嚇人——”
“死不了。”
南川世爵靠著墙,静等心臟凌迟的疼痛过去。
他自虐式地享受这种痛感,濒死前才会觉得自己是活著的……
如果不是有那小子嗷嗷待哺,三年前,他早就抱著植物人的笙笙去了另一个世界……
莫斯看著眼前的火光熊熊,心里大感不妙,老爷要大发雷霆了!
“少爷你这是何必,就算把教堂烧了,你和白小姐的婚事也会如期举行……”
南川世爵冷笑,他只会娶寧风笙。
和別的女人,形式上的婚姻也不可能——除非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