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奇不是第一次和伏地魔交手,然而从今天的表现看,去年曾短暂借用奇洛身体的伏地魔並没有发挥出太多实力——咒语强是强,但远不如刚刚在站台的压迫感。
另一个问题,为什么伏地魔能占据奇洛的身体?在魔法世界,很少有夺取身体这回事,但事实摆在眼前。
霍奇陷入沉思。思索间,他面露古怪,该不会是因为自己吧……霍奇曾和奇洛交流过魔法,就是那篇如今看来还不够完善的论文,奇洛因此在脑海中模擬伏地魔,试图放大自己的施法能力,问题是,伏地魔的残魂就寄生在他身体里。
难道不是没效果,而是效果太好,导致奇洛的灵魂对伏地魔完全不设防?
霍奇在脑海中开启小剧场:去年失败之后,伏地魔的残魂游荡了一整年,想起可以將奇洛废物利用——唔,这么说不太对,联想到福吉派出的那支搜查小队,很可能就是他们惊动了藏匿在阿尔巴尼亚森林的伏地魔,被他探听到一些消息,於是伏地魔调转枪口,出现在圣芒戈,甚至他自己都没把握,没想到一试之下,效果好得出奇。
几名官员模样的人走过来。
“谁袭击的你们,布莱克?”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说。
小天狼星看到那人时脸色一怔。是巴蒂·克劳奇,就是他將自己送进巫师监狱。小天狼星迟疑地说:“我不认识,但应该是被伏地魔控制的。”
战斗中,他也听了一些霍奇和奇洛对话的只言片语,但他想像不出要怎么才能占据他人身体,只能默认伏地魔用邪恶的黑魔法控制了对方,並且以此为媒介直接和他们展开交谈。
克劳奇先生转身看向霍奇。
霍奇也在观察对方。巴蒂·克劳奇为人一板一眼,梳著一丝不苟的短灰发,约莫五十多岁,腰杆笔直,面容严肃,和他旁边那个左顾右盼的胖巫师截然不同,等克劳奇一说完话,胖巫师立刻伸出胖乎乎的手强行和小天狼星握手。
“你好,小天狼星,你好,很高兴认识你,”卢多·巴格曼热情地说:“久闻大名,恭喜你在战爭期间的贡献得到承认,我一直想和你见一面,可惜阿米莉亚不同意……”他嘆了口气,圆溜溜的蓝眼睛显得很不认同,“要我说,你肯定是清白的,出去看一两场球赛不打紧……那可是温布恩黄蜂队的重要比赛,好不容易才拿到票。”
小天狼星瞪著巴格曼圆滚滚的肚子,连宽鬆的带大幅图案的袍子都遮挡不住。这时,阿米莉亚·博恩斯走过来,她身后几名搜查人员一边咂舌於遍布站台的碎石,一边搜集有用的信息。
“小天狼星,霍奇。”她朝两人点头,“很遗憾你们遭受袭击,魔法部会儘快调查清楚,你们有什么知道的吗?”
霍奇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听后博恩斯十分诧异,“你是说,伏地魔的残魂占据了奇洛的身体——不是黑魔法作祟?”
克劳奇先生也露出不赞同的表情。这时传来赫敏紧张的声音——“哈利——哈利?霍奇,哈利晕过去了,他、他身上的蛇毒发作了!”
霍奇迅速走去,比他更快的是小天狼星——他终於反应过来,博恩斯、克劳奇、巴格曼等人紧隨其后。铺满小石子的铁轨旁,赫敏面对昏迷的哈利束手无策。
“我给哈利止了血,但对蛇毒不管用,常见办法都用了。”赫敏快速说明情况,连自己用了哪些魔法都一五一十地说给眾人。其他人也看出哈利现在的情况很不妙,他脸色惨白,脖子处鼓起一个拳头大的青紫色肿包,大包像蛛网一样蔓延出一条条黑色血线,像是蜈蚣在爬,哈利呼吸又急又浅,额头渗出大颗汗珠。
“那赶快去圣芒戈,还等什么?”小天狼星焦急地说。
“来不及了。”霍奇仔细望了望哈利的脸,说:“博恩斯女士,我先稳住哈利的情况,你儘快通知邓布利多教授,让他带凤凰过来。”
克劳奇先生严肃道:“阿米莉亚,你不能让一个学生做主,將波特送去圣芒戈是最好——”
“你希望哈利死?”霍奇好奇地问他。
克劳奇先生眼睛鼓胀。
“那可是圣芒戈,里面每一位主治疗师的解毒经验都比你年龄大,小子!”
“我知道,”霍奇平静地说:“所以才了不起,从圣芒戈走出一名没意识的病人就能杀了救世主。”巴格曼连忙缓和气氛,可惜没人理他。小天狼星、罗恩、赫敏也都对奇洛来的地方心有顾忌,他们更愿意相信霍奇,或者说相信邓布利多。
“阿米莉亚,请儘快通知邓布利多。”小天狼星改了主意。
博恩斯女士沉吟两秒钟,刚刚霍奇特意提到奇洛从圣芒戈逃走给她提了个醒,她叫来两人,“斯威特,请圣芒戈最好的治疗师过来,要擅长解毒的,康芒斯,通知邓布利多教授,你知道该如何做,告诉他哈利在站台遇袭,身中蛇毒,需要凤凰眼泪。”
布置完任务,她向霍奇再次確认,“你真有把握?”
霍奇轻声说:“我不是治疗师,但解毒,特別是解蛇毒……我还是很有心得的。”
这不全是真话。
因为哈利中的不全是蛇毒,那条叫纳吉尼的巨蛇也不是真的蛇,而是人,是一个携带血魔咒的女人,这种诅咒会让人在蛇形与人形间切换,最终永久沦为动物,彻底失去人类记忆与身份。
现在哈利生命垂危,从送到圣芒戈,再诊断,整个过程起码十几分钟,何况再优秀的治疗师,也不可能第一时间知晓准確情况,如果按照常规的蛇毒来处理,反而会耽搁时间,到时候哈利能不能救回来真就要掷骰子了。除此之外,伏地魔的突然袭击也让霍奇不放心,邓布利多必须亲自掌控局面——只要哈利还有一口气,凤凰就能把他救回来。
霍奇也不是没准备。
他魔杖一指,一个大箱子飞过来,卡扣猛地弹开,霍奇从一个小包里拿出一瓶解毒剂给哈利灌了下去,隨后又翻出用羊皮纸包裹的新鲜龙肝臟——这东西还是霍奇捡漏买的。在其他人的注视下,霍奇用魔法牵出一条细丝,將哈利脖子上的肿块和龙肝臟用细丝联繫在一起。
几乎肉眼可见地,哈利身上蛛网般的毒痕停止了蔓延,並迅速消褪,霍奇伸出一根手指在肿块上轻轻一抹,立刻划出一道伤口,伤口处流出黑色的脓血。
哈利脸色好了不少,呼吸变得平稳起来。
很快,两名穿绿袍的治疗师赶到,她们先是查看情况,然后立刻著手分析伤口处流出的黑血,几分钟后,她们彼此交换一个惊讶的眼神。
“不是正常蛇毒。”一名治疗师说。
另外一名治疗师也开口道:“似乎带有诅咒的力量,很棘手。”
说话间,一团橘红色火焰在站台前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