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洛哈特满面春风地说,露出一口晶亮的牙齿,“邓布利多校长主动找到我,邀请我担任霍格沃茨的教职,我一开始並不热衷,你知道的,事业正处於上升期。我是说,忙著打击黑魔法,但邓布利多实在缺人,”他突然瞟了一眼哈利,“我考虑了几天,终於决定接受这一请求,就当给自己放个假……还有就是將自己对付黑魔法的经验传给这些优秀的年轻人。”
洛哈特说了一大堆,乌姆里奇的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快要磨出了火星。
“我听说你还有其它產业,好像是某种洗髮水?”
“鸟蛇蛋护髮水。”洛哈特说。
“对。”乌姆里奇接道,“可是你是怎么抽出时间写书的?你出版了很多作品,也许有几十本之多……”
“我利用业余时间写作,有时在野外,有时在小酒馆,有时在受到帮助的村民的家里,我记得有一次——”
“明白了。”乌姆里奇乾脆利落地说,她蛤蟆似的大嘴笑得更大了。
霍奇目睹了这一切,从乌姆里奇记录的详细程度,他严重怀疑这些內容会成为日后受审时的重要证据。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洛哈特显得意犹未尽,“顺便问一句,这些內容都会呈到部长那儿去?啊,太好了——我有个小建议,我可以主动提供一份详细的报告。当然,我不想让你误会我更懂这方面的知识,只是恰好有些心得……”
“我会考虑的。”乌姆里奇面无表情地说,“你对自己的上课方式怎么看?我认为它更接近於一种表演,而不是……”她拉长了声音,似乎在字斟句酌,“真的在传授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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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洛哈特大声说,他恼火地竖起一根指头在乌姆里奇的阔脸前摇了摇,乌姆里奇的眉毛快要飞到天上去了。这时,学生们纷纷从课桌上抬起头,眼前的场面要比苦思冥想为洛哈特唱讚歌有趣得多。霍奇看到罗恩一个劲儿朝哈利挤眉弄眼,哈利目不转睛地盯著洛哈特看。
“唔——是这样——这是种新的授课方式——把我的亲身经歷演出来,让学生能更直观地观察该如何对付那些黑暗生物。”洛哈特有些谨慎地说,霍奇从他眼中看到了警惕,“我必须提醒你,和那些危险战斗跟坐在办公室提问是两码事,稍有疏忽我就不能站在这里了。”
霍奇也认同这个道理,很符合洛哈特的特徵——擅长说些漂亮话。不过,霍奇更希望了解对抗黑暗生物、对抗黑魔法的第一手信息,而不是某个蹩脚法师转述的內容。
“这也是你在野外或是小酒馆里想到的?”乌姆里奇怀疑地问。
“当然!”洛哈特认真回忆道:“两年前,在一个罗马尼亚多瑙河的三角洲湿地,我处理完一件非常难的事件,休息时记了一些笔记,那也是《与吸血鬼同船旅行》的初稿,如果你想知道我是怎么对付那些吸血怪物的,我——”
“谢谢。”乌姆里奇打断道:“这么说,如果我去你提到的那个酒馆,就会亲耳听见那些英雄事跡?它叫什么名字?”
“哦,这个——”洛哈特突然支吾起来:“一个不起眼的偏僻地方,我也是误打误撞发现——没错,误打误撞。有时就会这样,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出现的是什么东西,可能是突如其来的危险,也可能是一个安寧僻静的小酒——”他突然止住话头,瞪大了眼睛。
在教室中间的位置,霍奇拿著泰瑞的报纸翻来翻去,似乎在找感兴趣的內容,在一个有趣的瞬间,洛哈特看到自己的照片明晃晃掛在报纸上,占据了头版的一半篇幅。他也顺带看清了头版標题——『名人丑闻:被寄予厚望的著名反黑魔法作家竟当眾抽走了一名学生的骨头』。
洛哈特的脸唰地变白了。
“明白了。”乌姆里奇在羊皮纸上匆匆记了几笔,將板子收了起来。
洛哈特有些不知所措,他紧张地对乌姆里奇说:“你问完了?你还有没有其它——我还知道——”
“这些就够了。”她笑容可掬地说:“你放心,上面的內容很快就会和部长见面。”这时,下课铃响了。
学生们恋恋不捨地走出教室。霍奇將报纸还给泰瑞,在这篇同样是丽塔·斯基特的署名文章中,一个段落集中概括了她的態度:
『小马尔福依然住院。据了解,他必须忍受钻心的疼痛,耐心等待骨头一根根长出来,这不亚於一场酷刑。马尔福先生竭力保持愤怒,儘管他为自己的儿子无辜受伤深感痛心,但依然在记者面前保持了理智。“我相信校长会调查清楚。”他说。在他的授意下,多名校董愿意继续保持观望態度。不过,被寄予厚望的邓布利多校长目前没有任何作为,学校不久前曾发生过一起幽灵遇袭事件,至今未抓住凶手。福吉部长对此极为关切,他派出了信任的手下进入学校,重塑秩序,严防此类事件发生。同时,他承诺一定会抓住小天狼星·布莱克……』
霍奇认为这一小段內容是文章的精华部分——
渲染了卢修斯·马尔福的愤怒和冷静……暗示邓布利多的老糊涂和对纯血暴力的纵容……以及暗中挑拨,为康奈利·福吉的“紧急行动”说好话。
霍奇隱隱看到一场针对霍格沃茨的权力斗爭。
他摸不清邓布利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他的確打算加快进度,蛇怪,魂器,小矮星彼得,小天狼星,摄魂怪,洛哈特,乌姆里奇,福吉……这些傢伙凑到一起,牵一髮动全身,光是想想就让人头大。
这天,他出现在禁林附近,不过还没等靠近,就被一个留著灰白短髮的男人叫住了。
“学生禁止进入森林。”他警惕地说。
“我知道,听说林子里有摄魂怪。”霍奇说,目光轻轻一扫,將这人的相貌和唐克斯给出的情报对上了號,“你是魔法部的人?”
“约翰·德力士。你呢?”男人说,一只手漫不经心地伸进衣服口袋。
霍奇视线盯住他的手腕动作,说:“霍奇·布莱克索恩。”
“哦,是你啊。”德力士说,表情依旧有些警惕,不过总算不再试图拿他的魔杖了,他半是解释地说:“我早就觉得奇怪了,一般学生可不会这么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