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匠一边说著,一边斜眼向江山,眼神中满是不屑。
那神情仿佛在说江山不过是个不自量力的毛头小子。
江山神色平静,仿若一泓无波的湖水,静静地站在一旁,对於张铁匠的態度,仿若未闻。
神色间不见丝毫波澜。
李达见状,心中一急,连忙摆手解释:
『张铁匠,您可误会了,我真没那意思。我就是想著多找个人试试,说不定能有意外之喜呢。
您也知道,这兵器对咱们习武之人来说,那可太重要了,总想找到最称手的状態不是?”
张铁匠根本不听,双手抱在胸前,冷哼一声,继续阴阳怪气地说道:
“哼,我看吶,有些人就是自不量力,以为有点本事就想在咱们这儿显摆。也不瞧瞧这是哪儿,咱们铁匠营在这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兵器没见过?咱们修不好的东西,他能行?我看吶,就是瞎耽误工夫。”
另一边,林星施施然走进铁匠营。
他双手背后,迈著不紧不慢的步子,走到一位铁匠面前,微微欠身,將自己的败犬枪递过去,
语气恭敬:“师傅,麻烦您帮我修復一下这把枪,有劳您了。”
那铁匠接过枪,双手握住枪身,仔细端详。
目光在枪刃、枪桿上来回游走,隨后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林小哥,咱们铁匠营的手艺,你还信不过?定会给你修得妥妥噹噹。”
林星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目光朝著江山和李达的方向瞟去,轻声说道:
“师傅所言极是,有些人吶,初来乍到,可能不太懂咱们铁血军的规矩,想著一展身手,却不知这规矩一旦乱了,往后可就不好收拾了。”
他一边说著,一边轻轻摇头,脸上满是惋惜之色。
那模样仿佛真的在为江山不懂规矩而感到遗憾,实则话里话外都在针对江山。
此时的铁匠营內,气氛愈发微妙。
一边是李达满脸焦急,努力解释,张铁匠则满脸怒容,对江山冷嘲热讽。
另一边是林星站在远处,看似云淡风轻,实则暗中使绊子,心中打著自己的小算盘。
“江山,你在这儿啊。”
就在铁匠营內气氛剑拔弩张之时,郭碧玉如同一缕春风,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
她身著一袭淡绿色的罗裙,裙摆隨著她轻快的步伐轻轻摆动,宛如一只灵动的蝴蝶。
“原来是郭小姐!您怎么有空到这儿来了?”
之前还满脸怒容、態度恶劣的张铁匠,瞬间换上了一副笑盈盈的面孔。
他满脸堆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快步迎了上去。
郭碧玉的身份尊贵,可不是他一个中级铁匠能够轻易得罪的,这一点张铁匠心里再清楚不过。
“我来帮李达修復兵器,不过看起来铁匠营似乎不太欢迎我这位帮手呢。”
江山神色平静,如实说道。
他的目光扫过张铁匠,眼神中带著一丝淡淡的疏离。
对於张铁匠之前的无礼,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在他眼中,张铁匠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罢了。
“郭小姐,您认识他?”
张铁匠见状,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心中暗自思。
他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著郭碧玉的神色,一边试探著问道“哼,他是江山,我爹新收的亲传弟子!而且,我爹已经说过,要让他加入铁匠营,並且是隨时来,隨时走,不受你们铁匠营的任何制约。”
郭碧玉双手叉腰,胸脯微微挺起,脸上带著一丝骄傲。
她的声音清脆响亮,在铁匠营內迴荡,瞬间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周围的铁匠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投来惊讶的目光。
“嗯?”
张铁匠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阴沉沉的。
不受铁匠营的规则制约?
那岂不是意味著江山的地位要凌驾於他们所有人之上?
可他竟然是大帅新收的亲传弟子!
一时间,张铁匠的內心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
他既生气江山的特殊待遇,又不敢轻易得罪这位大帅跟前的红人,內心纠结万分。
张铁匠下意识地转头一看,却发现四周的铁匠们目光都齐刷刷地往这边投来。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那些针对江山的话已经说出去了。
要是就这么轻易地收回,往后在铁匠营里还怎么树立威信,实在是太丟面子了。
“师父,我看还是算了吧,咱得罪不起人家。”
张铁匠身旁,一名十几岁的小徒弟扯了扯他的衣角。
在旁边小声说道。
这小徒弟一脸稚嫩,眼神中透著一丝担忧。
本来已经萌生退意的张铁匠,一听自己徒弟这话,心中顿时一股无名火起。
连自己的徒弟都瞧不起自己,以后还怎么在这铁匠营里当师父?
他强压著心中的怒火,深吸一口气,然后朝著郭碧玉抱拳行礼,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郭小姐,我也就是个小管事的,这事儿究竟该如何处理,您还是跟主事说一声吧。但在主事下令之前,我还不能让江山擅自使用我们铁匠营的物品。”
他的语气虽然儘量保持著恭敬,但话里还是隱隱透露出一丝不甘。
郭碧玉柳眉一挑,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还是乾脆利落地说道:“好,我现在就去叫你们主事。”
李达从旁一看,眼晴笑的眯成一条线。
他隱隱约约觉著,自己好像找对人了。
而那林星的脸上,则浮现出一抹气愤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