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昊！”陈玉玲板起脸，“作业写完了吗就在这儿闹？”

陈昊立刻了，小声道：“我—我马上写—”

罗诗琪放下缸子，柔声道：“昊昊，去里屋写吧，桌子都给你收拾好了。”

陈昊偷瞄了母亲一眼，见没反对，赶紧从书包里掏出铅笔盒和作业本，一溜烟跑进了里屋。

陈玉玲看著儿子的背影，嘆了口气：“这孩子，就听你的话。”

“昊昊挺懂事的。”罗诗琪笑了笑，“刚才还说要好好学习，將来像建业一样当技术员呢。”

陈玉玲摇摇头，走到风扇前细细打量，

底座是厚重的铸铁，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

她伸手感受著送出的凉风，突然问道：“建业哪来的工业券？”

“听说是秦厂长特批的。”罗诗琪脸颊微红，“他们新车间超额完成任务—”

正说著，里屋传来陈昊的喊声：“妈！这道题我不会！”

陈玉玲刚要起身，罗诗琪已经快步走了进去。

透过门缝，陈玉玲看见罗诗琪弯著腰在作业本上指指点点，陈昊认真点头的样子，露出姨母笑。

“玉玲姐，坐啊。”罗诗琪的声音从里屋传来，“建业去买冰棍了，应该快回来了。”

陈玉玲在藤椅上坐下，这才注意到屋里收拾得格外整洁。

洗脸架还放著个崭新的塘瓷脸盆，盆底印著大红喜字。

“你们这是——”陈玉玲指了指脸盆。

罗诗琪正好从里屋出来，看见那个脸盆，耳根一下子红了：“是—是厂里发的.”

“哦一一”陈玉玲拉长声调，突然笑了，“我懂了，好事將近啊！”

罗诗琪低头绞著衣角，声音细如蚊吶：“嗯，快了———

“建业这人靠谱。”陈玉玲拍拍她的手，“年纪轻轻就是车间副主任，技术又好，厂里谁不夸？”

她顿了顿，语气突然变得感慨，“最重要的是人实在，知道疼人。你看这大热天的，还特意去买风扇——

正说著，门外传来脚步声。

王建业拎著个网兜风风火火地闯进来：“哟，玉玲姐也在啊？正好，我多买了几根冰棍。”

陈昊听见动静立刻从里屋衝出来：“王叔！我要吃绿豆的！”

“作业写完了吗？”王建业把网兜放在桌上，里面躺著四根已经开始融化的冰棍。

陈昊支支吾吾：“还差两道题.”

“写完再吃。”王建业揉了揉他的脑袋，却悄悄塞给他半根冰棍，“別让你妈看见。”

陈玉玲假装没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接过王建业递来的冰棍。

是红豆味的，甜丝丝的凉意立刻驱散了夏日的燥热。

“建业，你这风扇可真是好东西。”陈玉玲咬了口冰棍，“了不少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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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八，加一张工业券。”王建业擦了擦汗，“秦厂长特批的，说是奖励我们车间技术革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