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罗工的声音伴隨著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快收拾一下，大庆油田的专家来了，专门找你！秦副厂长也在会客厅等著呢。”

王建业抬起头，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专家？是来看採油机的吗？”

“可不是嘛！”罗工三步並作两步走进来，白的鬢角掛著汗珠，“听秦副厂长说，人家测试结果好得出奇，专程坐火车来见你！”

王建业放下铅笔，整了整皱巴巴的衬衫领子，又用手授了將头髮。

他拿起桌上的笔记本，跟著罗工快步走向会客厅。

会客厅的门半掩著，里面传来激烈的討论声。

推门进去，王建业看到一个陌生中年男子正和秦副厂长交谈。

那人约莫五十岁上下，皮肤黑，额头上刻著深深的皱纹，一看就是常年奋战在油田一线的技术专家。

“这位就是王建业同志。”秦副厂长介绍道，眼角带著自豪的笑意。

郑国栋转过身，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年轻人一一白净的面庞，文质彬彬的气质，怎么看都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他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你就是王建业？双驴头採油机是你设计的？”

王建业不卑不亢地点点头：“是的，郑工。不过这是我们团队共同的成果。”

郑国栋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文件，纸张上还带著火车上的摺痕：“这些测试数据你看过吗？”

王建业接过文件，快速瀏览了一遍当看到最后那组数据时，他的嘴角露出满意的微笑：“比我们预期的还要好一些。”

“年轻人，”郑国栋突然凑近，压低声音，“来大庆油田工作怎么样？”

他伸出两根手指，“工资翻倍，分你一套两居室，爱人还能安排工作—”

“哎哎哎！”秦副厂长急忙插到两人中间，伴装生气地拍了下郑国栋的肩膀，“老郑，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当著我的面挖人？”

郑国栋哈哈大笑，露出被菸草薰黄的牙齿：“老秦啊，这样的人才，放在你们汽车厂不是浪费吗？我们油田才是他大展拳脚的地方！”

“什么叫浪费？”秦副厂长挺直腰板，“我们一汽厂也是国家重点企业！”

他转向王建业，语气突然严肃，“小王，你们现在一个月能生產多少台这种採油机？”

王建业沉思片刻，手指无意识地在笔记本上轻敲：“以我们现在的產能，一个月最多五台。”

“五台？”郑国栋急得直拍大腿，“不够不够！光我们大庆就需要至少五十台！全国各大油田加起来，需求量得上千台！”

这个数字让会客厅瞬间安静下来。

秦副厂长的眼睛亮了起来，他来回步，皮鞋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突然，他停下脚步，重重拍了下王建业的肩膀：“小王啊，你这次可立大功了！”

当天中午，厂招待所的餐厅里飘著红烧肉的香气。

秦副厂长特意吩附食堂准备了丰盛的接风宴。

郑国栋已经喝得满面红光，却仍不忘挖人的事：“小王，再考虑考虑？我们油田的科研条件—”

王建业端起酒杯，礼貌地笑笑：“谢谢郑工厚爱。不过我觉得，在一汽厂我能发挥更大作用。”

郑国栋盯著王建业看了半响，感到可惜：“好！有志气！”

他举起酒杯，“来，为我们的合作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