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玲激动地记录著数据，李技术员和张炳清击掌相庆，姜师傅抚摸著机器，眼中满是自豪，两名年轻钳工兴奋地跳了起来。

罗工闻讯赶来，看到运转良好的机器，激动地握住王建业的手：“好样的！你们立了大功！”

王建业却异常冷静：“罗工，这只是初步运行测试，我们还需要进行72小时连续运转测试，確认稳定性。”

“对，对！”罗工连连点头，“快去请杨厂长和秦副厂长来看看！这可得让他们亲眼瞧瞧！”

王建业点点头，衬衫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

他快步穿过车间，来到厂办公室，轻轻叩响了门。

“进来！”杨厂长的声音里带著疲惫。

推门进去，王建业看见杨厂长和秦副厂长正对著铺满文件的大办公桌发愁。

杨厂长的军装式上衣领口敞著，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背心。

秦副厂长则不停用毛巾擦著额头的汗水。

“厂长，罗工请您二位去看看我们的双驴头採油机。”王建业的声音有些发紧，“初步测试已经完成了。”

杨厂长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成功了？”

“比预期效果更好。”王建业点头，“能同时开採两个油井，能耗还降低了20%。”

两位厂长交换了一个眼神，几乎同时站了起来。

秦副厂长抓起桌上的笔记本：“走，现在就去！”

当他们回到车间时，罗工已经指挥工人们把採油机擦拭一新。

银灰色的机身泛著金属光泽，两个“驴头”抽油装置静静地停在上止点位置。

陈玉玲正在调试仪錶盘，见领导们来了，连忙直起身子，悄悄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开始演示吧。”罗工对王建业使了个眼色。

王建业深吸一口气，走到控制台前。

他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手心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按下启动按钮的瞬间，电机发出低沉的喻鸣，两个驴头开始有节奏地上下运动，如同两只默契的钢铁手臂。

“妙啊！”杨厂长拍了下大腿，凑近观察传动装置，“这个联动设计太巧妙了！”

秦副厂长则专注地盯著仪錶盘：“功率只有传统採油机的80%，效率却提高了近一倍！”

王建业接过陈玉玲递来的数据表，详细介绍道：“我们改进了平衡系统，两个驴头的运动相位差180度，相互抵消了惯性衝击，所以能耗大幅降低。”

罗工补充道：“而且结构比苏联的採油机简单，维修方便，特別適合我们油田的实际情况。”

杨厂长绕著机器转了一圈又一圈，突然停下脚步：“立刻向部里匯报！不，我亲自打电话！”

他转向秦副厂长，“老秦，你安排一下，抓紧时间把样机运到大庆去实地测试！”

“是。”秦副厂长应道。

见他们如此上心，王建业心头一热，眼角余光警见陈玉玲正偷偷对他竖起大拇指，於是对她一笑。

三天后，一队黑色轿车驶入厂区。

王建业和团队成员站在车间门口，看著从车上下来的几位穿著中山装的中年人。

为首的是石油工业部的李司长，身后跟著几位技术专家。

“这位就是双驴头採油机的设计者，王建业同志。”

杨厂长介绍道，语气中带著掩饰不住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