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河下游。
巫族长老行军途中,路经恆河下游的游牧村。
那里早已空旷,尸体悬掛在林木之上,早已腐烂有的只剩枯骨。
慕容狄一路经过,面色异常难看。
马车中,南古云嵐看了一眼,也放下了帷幔。
这种人间惨状……在战爭年代屡见不鲜。
一旁,景黎沉声开口。“姐姐看著外面的场景,有何感想。”
南古云嵐看了景黎一眼,知他有责备的意思。
如若不是南古云嵐与巫族联手,也不至於是如今的场景。
“景黎……你太天真了。”南古云嵐无奈的摇了摇头。“就算没有我,没有巫族,这天下依旧会战乱,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必然趋势。一个朝堂的更迭,战爭和地狱的残酷,源自於骨子里的溃烂。”
景黎蹙眉,没有说话。
“你看外面的惨状只觉淒凉,因为他们都是陌生人,你心有不忍,因为你心善。”见景黎不说话,南古云嵐的声音越发冷凝。“而我,亲眼看著家人死於非命,看著巫族之人放干他们最后一滴血,你可知我是什么感受?”
景黎心口一紧。
“我在想,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敢想敢做,且为之努力……无论过去十年二十年三十年还是五十年,都要实现。”南古云嵐指著窗外。“天下一统,是长久之计,能让更多的人免於像他们一样的悲惨命运。”
游牧民族为何总是在战爭中成为悲惨的羔羊,任人宰割?因为他们没有国家,没有军队,没有归属!
强者,是为了保护弱者而生。
成为一个国家的王,不仅仅是要享受权利,而是要担负起重担与责任。
这一点,每一个国家的皇帝都很清楚。
战爭,根本避免不了流血,也避免不了牺牲。
“小心!”突然,马车猛地停住。
景黎抬手护著南古云嵐,警惕的掀开帷幔看著窗外。“发生了什么?”
“有急报。”
景黎下了马车,往慕容狄和大长老马车走去。
……
“西南失守,萧君泽声东击西,提前派游弋姜玉瑶等人前去西南镇守,我们的人全军覆没……七长老,不幸遇难。”
大长老的身形有些不稳,扶著马车缓了很久。
他们巫族七长老,如今已经所剩不多了。
没有后辈补充,他们的预知能力会渐渐衰弱。
“柔然……”大长老声音沙哑。
“大长老您有先见之明,提前派兵镇守柔然,如今柔然已成无主之地,还在我巫族掌控之中。”
大长老鬆了口气,终归是天无绝人之路。
老天爷,这次也会帮巫族的。
他们巫族从未对不起天下人,可当年却落得如此下场。
今时今日,他们不过是想討要一个说法,要这天下臣服,仅此而已。
“加快行军脚步。”
……
恆河下游安营。
慕容狄进了公主营帐。
“今日可是出事了?”南古云嵐问了一句,主动帮慕容狄褪去战袍。
仿佛,他们只是一对普通夫妻,將军行军打仗,妻子在营帐等候。
“西南失守,损失惨重,七长老死了。”慕容狄不会瞒著南古云嵐。
南古云嵐深意的眯了眯眸子,她倒是不心疼巫族的人死,只是……西南拿不下,会不会影响她后续的计划。
“別担心,我们手里还有底牌。”慕容狄让南古云嵐放心。
“可不到万不得已……除非想要鱼死网破,真的到了用到死士的那一天……这天下已经千疮百孔,需要有多少年来修復。”南古云嵐终究还是不忍。
“有我在,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得到。哪怕失败,我也准备好了退路,留得青山在,终有一日我们会捲土重来。”慕容狄將最坏的打算也已经想好了,他想让南古云嵐放心。
南古云嵐点了点头,抱住慕容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