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程潯难得地给自己放了个假。

【殷城】副本的经歷后劲十足，即便以他的神经强度，也需要时间来消化那生死一线的紧绷感和利维坦带来的庞大压力。

他並没有急著动身前往魔都，级別爭夺战近在眼前，按照训练营的规矩，赛后还有一次根据最终级別发放奖励的机会。

程潯打算稳一手，领完这份应得的资源再出发不迟。

训练营方面，或许是为了让学生们在级別爭夺战前最后衝刺一下，开放了几个副本入口供学生刷怪升级。

不过，出於安全考虑，面向大眾开放的副本最高也只有f级，对程潯而言，这种级別的副本经验值聊胜於无，实在提不起兴趣亲自下场。

他直接將刷本的任务交给了稚予、黎梦竹、慕清微、苏雨柔、林依依和白沫裳。六女如今实力大增，对付f级副本的怪物堪称砍瓜切菜，效率极高。

程潯则乐得清閒，偶尔去副本入口处转悠一圈，更像是在监工。

期间他也去找过君凝脂，询问是否有更高级的副本可供“特训”。

君凝脂表示训练营储备的副本资源有限，安全性经过验证的最高只有e级，而且鑑於e级副本的风险性，按规定不能对学生大规模开放。

但在程潯的“特殊待遇”下，君凝脂还是为他个人开启了权限。

程潯转手就將这个福利给了稚予和黎梦竹，让她们组队去刷。

拥有【邪眼魔王】之力的稚予和【太虚符尊】的黎梦竹配合默契，实力远超普通e级副本的难度，没两天就接连刷通了三四个e级副本，收穫颇丰。

期间也有过一些小插曲，隨著级別爭夺战的日期日益临近，训练营內的气氛也变得越来越微妙和躁动。

关於稚予的质疑和议论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

那个她被人围攻、暗黑炎龙未能破防的视频被反覆传播、解读，甚至有人做了各种“技术分析”，言之凿凿地论证稚予的职业就是【欺诈师】，之前的强大全是偽装和运气。

训练场上，当她走过时，总能听到不加掩饰的嗤笑声和指指点点。

“看，就是她，『邪眼魔王』？呵呵，骗子女王还差不多。”

“s级？她也配？齐昊过两天肯定把她打回原形！”

“真是浪费资源，还不如把a级名额让给有实力的人。”

“听说她之前那副打扮就是为了唬人，眼罩下面估计啥也没有，故弄玄虚！”

食堂里，原本她常坐的位置周围常常空出一圈，仿佛她是什么瘟疫源。

甚至有人在她打好饭后，故意从旁边经过，“不小心”撞掉她的餐盘，然后假惺惺地道歉，眼神里却满是恶意和快意。

匿名论坛和聊天群里，各种不堪入目的揣测和污衊更是层出不穷。

有人编造她靠不正当手段才获得a级评定；有人嘲笑她中二病晚期，活在自己的幻想里；更有人进行人身攻击，用极其恶毒的语言描绘著她的容貌和性格。

这些流言蜚语如同无形的刀子，一刀刀割在稚予的心上。

她虽然努力维持著面无表情，装作不在乎，但那双异色瞳深处难以掩饰的黯淡和偶尔流露出的脆弱，还是被程潯看在眼里。

稚甚至开始儘量避免回自己的四人寢室。

起初程潯以为她是在加倍努力刷副本，后来才从苏雨柔那里听说，同寢室的另外三个女生似乎也受到了舆论影响，对稚予的態度变得十分冷淡和疏离，甚至晚上回去还会故意阴阳怪气地说些难听话。那个小小的寢室，对稚予而言已然成了一个令人窒息的冰冷囚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