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茂,二大爷让你问的事儿咋样了?”二大爷心心念念一整天了,中午还找车间主任问了问去新车间当车间主任的事儿,不出意料的被一顿讥讽。现在心里憋了一肚子气,一心琢磨著当上这个主任给別人瞧瞧。
“二大爷,您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我能不上心嘛。”说著从兜里又掏出一张纸条,接著说道:“不过二大爷我可打听了,现在的行情,想买这个入职名额,可是要一年的工资呢,您这俩小子,嘖嘖,可真得大出血了啊。”
二大爷听完知道许大茂问的事儿不是自己最关心的,儿孙自有儿孙福,再说了,自己当了车间主任,安排自己孩子进厂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没准儿別人还得给自己送礼呢。於是连忙问道:“车间主任的事儿,你没给问问?这可是造福咱们全院儿的事啊。”
“我说二大爷啊,您还不死心呢,別说我看不起您,不提车间主任了,单单就一个小组长您都不一定能拿得下来,现在得这个数呢。”许大茂一边比划著名五个手指头,一边说著。
看二大爷愁眉苦脸的不说话,许大茂把纸条递过去接著补充道:“反正该打听的我都打听了,这是李副厂长家的地址,您自己看著办吧,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无论如何都不能说这是我给你的。”
二大爷接过纸条,也没心情看了,听到许大茂的嘱咐赶紧打保证:“那不能,二大爷能干出来出卖革命同志的事儿吗?你们接著忙活。”说完背著手出了门,直接左拐又来找齐卫国,走了两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直接回家了。
回到家,二大妈已经把饭做好了,二大爷也没著急吃,回屋里把自己的所有家底儿数了数,有零有整的加一起,一共三百多块钱。
二大爷七级锻工,属於热加工工种,加上高温补贴,工资和身为八级钳工的一大爷也不相上下,不过因为劳动强度大,伙食上面销跟一大爷相比就多很多了。
自家老大刘光齐刚结婚没两年,找他资助应该也够呛,这可把二大爷给愁坏了。车间主任自己是不敢惦记了,小组长自己又看不上,整个股长应该没问题吧。思前想后了半天,不管了,反正就这点家底儿,拼一把。
二大爷在家里发愁,三大爷这边就更发愁了。前两年为了缩小工资差距,教师的工资做了大的调整,一个月少了近十块钱,自己省吃俭用的,一个月也就能存下来个十块八块的。为了儿子的工作,一下子把两年的积蓄都掏出来,属实是肉疼。
此刻三大爷三大妈和老大阎解成,围著一个桌子坐著,桌子上摆著三大爷这两年存下来的积蓄。
“情况呢,我大概都了解了。於莉要嫁过来,首先得解决解成的工作。这个岗位成本就在这儿摆著了,这是你的事儿,你怎么说?”三大爷问向大儿子。
“您就不想早点抱孙子吗?我都这么大的岁数了,这钱算我借你的,我工作了慢慢还你不就行了。”
“你还钱这不是应该的,你先说说怎么还吧。”三大爷就等著这句话呢。
“咱家就您最会算帐了,这您还用得著问我嘛,您肯定都想好了唄。”知子莫若父,反过来也一样,自己骑车都得要钱,这次自己肯定得被狠宰了,但是想想於莉那俏脸,管他呢,先把媳妇儿娶回来再说。
“事情我都问过了,这些钱只能下车间,你也別嫌弃卖力气,我这当爹的,有多大力气就使多大劲儿。咱们这里一个月一分五的利,你是我亲儿子我收你一分。”
看阎解成在等著自己接著往下说,三大爷喝口水顿了顿接著说:“我这一共二百块,一年利息就是二十四。我呢,给你定了还钱计划。”
“按你一个月三十块钱算,你是老大,以后你也该把家里的担子挑起来了。你弟弟妹妹你一个月一人给两块,这是六块,你两口子婚后得在这吃饭吧?一个人五块,这是十块,每个月你再还我十块,剩下的钱你自己零。”
“不是,这么算下来,我每个月还能省下钱吗?咱家吃的都是什么啊,一个月还一人五块?再说了,我弟弟妹妹怎么也该我养了?”知道自己亲爹会算帐,但是这算下来,比黄世仁还黑啊。
“一个月五块钱,那可是吃不上饭的人的补助標准,咱家吃的再差不至於去要饭吧?你两个大人,我一个月要你们一人五块钱不算多吧?在家里你是老大,我这把年纪了,你不得帮我分担一下?我再这么干下去,老四还没成年我就得入土了。”
三大爷看阎解成一时半会儿想不出词儿来反驳接著补充道:“你一个月还我十块钱,两年就还完了,对不对?再之后你一个月能存十几块钱,那日子过得得多好?我这也是两年才攒下来的。后面二小和三小也得工作结婚,我这当爹的能不给他们盘算著?”
“年纪轻轻的,一点拼搏的劲头没有。你们两口子有吃有住,要那么多钱干啥?再说了,人家秦淮茹扫大街一个月还有七块钱呢,於莉嫁过来以后就在家里干坐著?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才受穷,这么一算下来,你每个月还能存下来十块钱呢。”
阎解成被三大爷说得,已经开始幻想两年以后的美好生活了,一个月存下二十多块钱,比现在的日子不知道能好过多少。
最后咬咬牙,目光坚定:“成,只要能把工作的事儿定下来,就按你说的办。”
三大爷看到阎解成同意了,拿个小本本出来:“你把这些钱的编號抄下来,万一事儿没成,咱们得留个后路。我写个协议,一式两份,咱俩按了手印,一人留一份儿。”
“您可真是我亲爹。”阎解成嘟囔著,接过纸笔,一张张的抄著,一会儿小本本上抄的编码在他眼里飘起来变成於莉的模样,一个人在那一边抄,一边傻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