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爷看贾张氏不理自己，也不著急，就在门框边靠著，乾等著。

贾张氏饭都吃好了，看三大爷还是不肯罢休，眼珠子一转：“你这自行车是谁从你那借的？”

“不是你让刘光天从我那借的嘛。这样，我只要你一毛，但是你跟別人说的时候，就说两毛，怎么样？”三大爷等了半天腿都酸了，咬牙便宜了一半。

“谁借的找谁去，我这一毛钱没有，我得去医院换班了，別在这烦我。”说完推搡著三大爷，要把人轰出去。

三大爷没要到钱自然不肯罢休，双手拉住门框：“你別动手动脚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用了我的车就得给钱。”

贾张氏看推不动三大爷，也乾脆不管了：“我要换衣服了，你想看就看，想要钱就一句话，谁借的车你找谁。”说完就脱外套，刚要脱秋衣，三大爷终究是老脸掛不住，扭头走了。

“什么人啊，以后你別想再借我东西。”三大爷气呼呼的，琢磨了一会儿，又去二大爷家里。

二大爷一家也正吃饭呢，刘海中看到三大爷来了，把最后一口煎鸡蛋往嘴里一塞，嘴里含含糊糊的：“三大爷过来这是有什么事儿啊？又要开大会？”

“开什么大会，我找刘光天的。”

看刘光天抬起头看过来，三大爷接著说：“刚才你不是从我这借的自行车嘛，院儿里都知道，我这借一次车两毛钱。现在你贾家婶子说车是你借的，这两毛钱让我找你要，你说这事儿……”

二大爷回来后已经听说棒梗的事儿了，还夸了家里俩小子一通，谁成想三大爷和贾张氏会来这么一出。

把嘴里的饭咽下去：“我说三大爷你这是掉钱眼儿里了啊？刘光天为什么会借你的车，那不是为了送棒梗去医院啊？他这做好人好事儿的，你怎么还来找我们要钱啊？”

“他是做好人好事我承认啊，但是用了车得给钱不是。”

三大爷不急不躁的接著说道：“贾家我也去了，贾张氏一口咬死了，车不是她张口借的，谁借的让我找谁，我这也没办法啊。就两毛钱，你家又不缺这仨瓜俩枣儿的。你觉得吃亏的话，回头你再去找贾张氏把钱要回来，毕竟你们帮了她，她总不能不认吧。”

“你这么说的话，那你跟我也说不著，我儿子借的，你跟我儿子谈。”二大爷从饭桌上离开，踱步到圈椅边上坐下，点根烟抽著。

三大爷眼巴巴的瞅著刘光天，刘光天被瞅得浑身不自在，但是自己手里又没钱。正琢磨著咋应付呢，二大爷在那边把皮带抽出来，隔得二大妈，“啪”得一声，皮带精准的落在刘光天的后背上。

抽完一皮带二大爷还不解气，反正刚吃完饭，有的是力气，撵著刘光天满屋子跑。

“让你龟儿子一天天吃饱了撑得管閒事，做个好人好事还得让人给你要钱，我打死你这个没皮没脸的玩意儿。”

“你这辈子就是个穷鬼投胎，一分一毛的也捨不得出，我打死你个龟儿子。”二大爷一边打一边骂。

刘光天一被抽，脑子也灵光了：“別打了，我想起来了，我有办法了。”二大爷听他说话，停下来让他把话说完。

“三大爷，贾张氏说谁借的找谁是吧。”刘光天齜牙咧嘴的揉著后背问三大爷。

“对啊，她一口咬死了，就是你借的，让我来找你。”三大爷信誓旦旦，今天这钱咋就这么难要啊，不过这二大爷到底骂谁呢。

“那您还真找不到我身上，一呢，我是真没钱。二呢，我去借车，是一大妈让我去借的，要我说，您去找一大妈去。”

“贾张氏说了，谁借的车找谁要钱，我也给您说了，谁让借车的，您去找谁要去。我晚上还有事儿，就不耽误您的时间啦。”说完不等三大爷转过弯来，从床上拿起外套就跑出去了。

三大爷眨巴眨巴眼儿还在琢磨刘光天的话，二大爷在一旁先乐了：“对啊，谁让借的车你找谁去，现在你去找一大妈去吧。”说完把腰带又系回到裤子上，不搭理三大爷了。

三大爷看二大爷两口子没事人一样，自顾自忙著，也识趣的走了，晃晃悠悠又来了一大爷家。

一大爷刚吃完饭，看到三大爷来了，连忙让上座：“今儿怎么，我听说棒梗头被撞破了啊。”

“別提了，我就是为这事儿来得。这事儿啊，就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但是我儘量长话短说。”

三大爷顿了顿，接著说：“我的车，借一次两毛，咱们全院儿里都知道的事儿。今天棒梗去医院借的我的车，我想著救人要紧，就没有先要钱，结果我这好心把自己给坑了。”

“我去找贾张氏要我这两毛钱，贾张氏说谁借的车，这两毛钱让我找谁要。我又去找刘光天，刘光天那孩子呢，说是谁让他借的车，让我找谁要，又让我来找一大妈，说是一大妈让他去我那儿借的车。”

“我这都转了半天了，车也被借出去了，钱我收不回来了，我去哪儿说理去。你说说咱们这文明四合院，现在的风气咋就变成这样了，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唉~”

一大爷听他这绕来绕去的，绕到最后，才知道是来跟自己要钱的。

好在自己也不差这两毛，直接从口袋里掏出来两毛钱：“你看你这绕这么一大圈子，不就是想要两毛钱嘛，这钱我出了，行不？你別在那人心不古了。”

“要不说，咱们院儿里还得是一大爷您敞亮。我就说嘛，您这样的人多点，咱们早就共產主义了。也没啥事儿，您忙著，我先回去了。”三大爷要到了钱，心情大好，一大爷的挖苦只当是没听见。

三大妈在家等半天了，看到三大爷笑眯眯的回来，就知道这事儿办得没问题但还是问道：“成啦？”

“得亏是我出马，这钱，一般人还真要不回来。”三大爷晃了晃手里的两毛钱，得意的对三大妈说道。

“要不是你这聪明劲儿，我年轻的时候也不会看上你。”三大妈让功臣坐下，赶紧给他沏茶。

“对了，以后不管是谁借车，必须得先收钱，院儿里这群人我算是看透了，一点信用都没有。”三大爷又长了心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