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已经超出了他对狙击的认知范畴。
那个人,才是这次行动中,除了苏安这个指挥官之外,最大的变数和功臣!
他必须知道这个人的名字,输,也要输个明明白白。
此话一出,帐篷里的气氛瞬间凝固。
苏安迎著周狼探究的目光,平静地开口。
“是我。”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周狼的瞳孔一缩,他看著苏安,似乎想从她平静的脸上找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跡。
但他失败了。
那张脸上,只有陈述事实的淡然。
“拔掉暗哨的……是你。”周狼喃喃自语。
“伏击侦察小队的……是你。”
“用口技骗过我们所有人的……是你。”
“单枪匹马闯进我指挥部的……还是你。”
“就连那神秘莫测的狙击手……也是你。”
周狼抬起头,再次看向苏安时,眼神里所有的不甘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力感。
他输了。
不是输在装备上,不是输在兵力上,甚至不是输在战术上。
他输在了维度上,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降维打击。
他看著苏安,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极其苦涩的笑容,“二號营有你这样的对手,我们……输得不冤。”
……
一个小时后,三號营训练营的中心操场,天已蒙蒙亮。
经过一夜的激战,士兵们一夜未眠,早已哈欠连天。
演习结束的命令已经下达,但现场的气氛却依旧诡异得能拧出水来。
操场被无形地分成了两个世界。
一边,是二號营的五十多名士兵,比赛前手持改装过的56半,意气风发,把三號营当成隨意拿捏的软柿子。
但此刻,每一个人都垂著头,像一群被霜打了的茄子,蔫头耷脑,脸上写满了不甘和屈辱。
他们想不通,明明把对手按在地上摩擦,怎么最后输的却是自己。
他们的总教官韩峰,一张脸黑得像锅底,铁青著站在队伍前,嘴唇紧紧抿著,一言不发。
每当他感觉到旁边,三號营总教官雷宽那若有若无的视线扫过来时,他的脸颊就火辣辣地疼,像是被人当眾扇了无数个耳光,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太丟人了!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而操场的另一边,则是三號营的三十多名士兵。
江言、许高规、卓越,以及其余战士,个个浑身泥泞,衣服破破烂烂,身上还沾著代表“阵亡”的蓝色、红色顏料,看起来狼狈得像一群叫子。
但他们的腰杆,却挺得笔直。
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劫后余生的狂喜,和以弱胜强的巨大自豪感。
江言站在队伍的最前面,他也是一身狼狈,脸上还带著几道擦伤,但他沉稳的目光始终望向营地入口的方向,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惊呼。
“看!那边!”
江言抬头望去,只见远处晨曦的微光中,一行二十多个个泥人般的身影,正朝著操场走来。
他们的步伐很慢,看得出已经疲惫到了极点。
他们衣衫襤褸,满身污泥,像是刚凯旋归来的远征军。
为首的那个纤细身影,步伐沉稳,眼神平静。
在她身后,高鎧等人虽然疲惫至极,但每个人的眼睛里,都燃烧著一股足以燎原的火焰。
“回来了,是苏安!他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