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二號营十几支步枪瞬间织成的死亡弹幕,苏棠所在的区域如同被投入了一台无形的绞肉机。
“噠噠噠噠噠——!”
狂暴的火力將她藏身的岩石和周围的树木打得木屑横飞,泥土四溅。灼热的气浪混杂著刺鼻的硝烟味扑面而来,子弹尖啸著从头顶、耳边、身侧掠过,带起的劲风颳得人脸颊生疼。
高鎧眼睁睁看著那十几道火舌调转方向,全部集火苏安藏身的山坡,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尾椎骨直衝天灵盖。
他下意识地朝著那个方向伸出手,声嘶力竭地通过喉麦大吼:“苏安!快转移!他们集火你了!快走!”
他多希望苏棠能像之前一样,用那平静无波的声音回他一句“收到”,然后像一只灵猫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另一个地方。
没有回应。
耳机里只有一片嘈杂的电流声和战场上震耳欲聋的枪炮声。
下一秒,那片山坡被彻底吞噬了!
泥土、碎石和断裂的树木被狂暴的衝击波掀上数米高的半空,又重重落下。那威力显得如此真切而又残酷,仿佛要將整片山坡都从地表抹去。
整个战场,似乎都在这剧烈的轰鸣中为之一静。
所有人都被这恐怖的景象震慑住了。
二號营的士兵们停止了射击,呆呆地看著那片被烟尘笼罩的死亡之地。
在这种地毯式的饱和攻击下,別说是一个人,就算是一块钢板,也得被打成筛子。
那个神出鬼没,带给他们巨大压力的三號营狙击手……应该已经阵亡了吧?
周狼站在高台上,举著望远镜,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结束了。
不管你是什么枪神,在绝对的火力面前,个人的勇武都显得如此可笑。
“苏安!苏安!收到请回话!苏安!”
营地外围,作为预备队的刘兰娣拼命地按著步话机的通话键,声音带著无法抑制的颤抖。
回应她的,只有“滋啦……滋啦……”的电流噪音。
“该死的!为什么不回话!”刘兰娣身边的王小丫急得不行,“兰娣姐,苏安她……她不会真的……”
一句话没说完,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刘兰娣没有回答,只是脸色愈发苍白。
她带领的七人小队,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骇。二號营火力的威力,她们看得清清楚楚。
换作是她们任何一个人在那片区域,生还的机率几乎为零。
“我们得去支援!”王小丫猛地站起身,“苏安可能只是受伤了,或者步话机被炸坏了!我们不能把她一个人丟在那!”
“小丫,你疯了!”她身边一个老兵一把拉住她,“现在过去就是送死!二號营的火力都集中在那边,我们七个人衝过去,连个浪都翻不起来!”
王小丫:“那怎么办?就这么眼睁睁看著吗?!”
整个奇袭小队,在这一刻,彻底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与绝望。
难道他们的主心骨,那个总能创造奇蹟的身影,真的倒下了吗?
高鎧这边,情况更加惨烈。
苏棠那两枪带来的士气回升,此刻已经荡然无存。失去了狙击手的压制,二號营的火力再次变得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