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驍张大了嘴。
一股无力感席捲心头。
这算什么事?
燕远城的儿子是怎么跟暴君扯上关係的?
看他嘴里啃的,差不多也是上品千年雪参,暴君就那么轻而易举地给他了?
所以百姓说裴训之不近女色其实是有依据的,暴君真的好男风?
看著燕停的脸,陈驍愈发坚定了心中的猜想,当即改变了策略,兴奋不已道:“陛下,我儿子生得芝兰玉树,风流倜儻,您要不要见见他?”
他想,既然暴君愿意为了燕停赦免燕远城的罪过,说不定愿意为了他的儿子赦免他。
虽然他在夸大其词,他儿子並没有燕停好看,但胜在身体健康,不像燕停这么病怏怏的,稍稍折腾一下都怕把人玩没了。
陈驍满脸祈求,想要紧紧抓住这个活命的机会。
在他的视线中,裴训之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嘴角:“……你的儿子?”
接著再次朝身后招招手。
又有暗卫递了东西过来,这回是个四四方方的盒子,外面用红布罩著,看不出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你好好看看,”裴训之像是嫌脏似的,快速將手里的盒子丟到陈驍的面前:“这是你儿子么?”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却足以让陈驍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就连牙关都在打颤,陈驍的左手被箭射穿了,根本没办法抬起来。
他就用右手去解开盒子外的红布。
但越是著急,就越是適得其反,陈驍乾脆急得用牙咬。
终於,红布散开,他猛地掀开盒盖,里面静静地躺著一只人头。
双眼空洞,面上却一副惊慌的模样,看得出来,是在极其恐惧的状態下被割了脑袋的。
陈驍彻底崩溃,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喉咙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来。
“你儿子陈允不务正业,专门在京郊买了一座院子,饲养猛兽。之后又隨机在深夜绑走普通百姓,丟进兽群中,看他们与兽搏斗,最后被活活咬死,藉此取乐。”裴训之道:“如何,朕没有冤枉他吧?”
陈驍狼狈地躺在地上,痛哭了好一会儿,这才双眼通红地问道:“我儿子明明在西炎国,你是怎么骗他回来的!”
早在裴训之登基时,陈驍就已经有种大事不妙的预感,於是连夜將妻儿送去了西炎。
人的贪慾是永无止境的,他觉得暴君应该暂时查不到他的头上,再三思索后选择留下来,多捞些钱財。
裴训之淡淡看著无能狂怒的陈驍,笑道:“你给妻儿寄过去的钱財宝物,尽数被暗卫司拦截下来。没了钱,过不惯穷苦日子的陈允自然要回玉昭找你。”
这一找就把小命丟了。
而陈驍也逃不掉,会付出相应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