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朱棣震惊:雄英还活著?
燕王府,灯笼在秋风中摇曳。
徐妙云立在寢殿前,秀眉微,亲卫说燕王已经进宫,怎的这时辰还不见回来?
“王妃!”侍女跌跌撞撞衝进来,“王爷回府了。”
远处已传来鎧甲碰撞的鏗鏘声。
徐妙云拎起裙摆疾步而出,在穿堂的月光下看见那个摇摇晃晃的身影。
“臣妾参见王爷。”她刚要行礼,就被带著酒气的臂膀揽入怀中。
北疆的风霜混著梨白的醇香扑面而来。
“妙云。”朱棣的下巴抵在她肩窝,“本王在草原,夜夜梦见你。”
徐妙云挣开些距离,就著廊下灯火细看丈夫。
剑眉下那双令北元人胆寒的鹰目此刻雾蒙蒙的,右颊新添的一道浅浅的箭疤。
“灶上温著葛醒酒汤。”她故意板起脸,“你又跟晋王拼酒了是不是?”
朱棣低笑著將酒囊拋给亲卫,一把横抱起王妃。
徐妙云惊呼声中,他大步流星跨过门槛:“老三哪是对手!本王喝趴他,二哥还在找解酒丸呢“放我下来。”徐妙云面色微红。
到了寢殿,朱棣才放下她。
寢殿里银缸高照,朱棣就著妻子的手饮尽醒酒汤。
“在漠北。”他握著妻子的手,“夜里冻得睡不著,就看你送来的家书。”
徐妙云红了眼眶嗔道:“臭烘烘的也不怕熏著人!”
朱棣將人搂得更紧:“这么多年夫妻了,还嫌本王?”
“先去洗洗。”徐妙云挣出怀抱,“热水给你备好了。”
徐妙云给他宽衣。
这个在万军阵前都不变色的战神,此刻竟手足无措起来。
当最后一层中衣落下,徐妙云倒吸口气。
丈夫背上交错的新旧伤疤像张拧的网。
“这就是你说的『擦破点皮”?”她声音哽咽。
朱棣转身,带著水汽的手掌捧住她的脸:“看见这些疤,才能想起王妃上药的滋味。”
徐妙云眼中泪浮动,狠狠拧乾帕子,在氮盒的热气中听见丈夫哼起年轻时哄她睡觉的凤阳鼓调。
烛影摇红的寢殿內,蒸腾的水汽尚未散尽。
朱棣披著一件袍子坐在椅子上,发梢还滴著水珠。
徐妙云捧著一碗醒酒汤过来:“殿下再饮些,方才那碗被酒气冲淡了药性。”
朱棣接过,一饮而尽,温热的汤药入喉,他眉间紧绷的纹路终於舒展:“母后这次能转危为安,本王心中大石总算落下。”
烛光在他眼底跳动,映出几分后怕,“太医院那群庸医!”
“母后吉人自有天相。”徐妙云取来干帕子,“她病的时候,马先生这个神医正好在京城。”
“马天?”朱棣有些不敢相信,“痘症乃十死无生的恶疾,他竟真能治好。”
徐妙云点头:“高炽两次大病,也是他治好的,马先生在秦淮河畔开了个医馆。”
“那本王得登门拜谢。”朱棣道。
徐妙云忽然狡点一笑,“你明日若去道谢,可得做好吃惊的准备。”
“为啥?”朱棣好奇。
“他有个侄子,会嚇你一跳。”徐妙云笑道。
“你信中说的那个像皇长孙的孩子?”朱標大惊,“他在马天处?”
徐妙云点头:“那孩子叫朱英,约莫八岁,与皇长孙一模一样,眉宇间那颗痣都一样。我好多次都以为,他就是雄英。”
“不可能,人死不能復生。”朱棣摇头。
“马先生说他是在钟山下捡到的孩子。”徐妙云若有所思,“殿下你不觉得蹊蹺吗?”
朱棣眼中精光闪过:“明日本王先去见见那孩子。”
秦王府。
朱楼也刚沐浴完,披著杏黄寢衣,发梢还滴著水珠。
秦王妃端著醒酒汤过来:“殿下用些汤药,这方子加了安神的茯苓。”
秦王接过瓷碗一饮而尽,握住妻子皓腕:“爱妃在应天这两月,本王在西安连鞠都提不起劲。”
“殿下若再不来接,臣妾明日就启程回西安了。”秦王妃一笑。
“本王来了,自然要等母后彻底恢復。”朱道。
秦王妃忽然眉:“有件事需要跟殿下说,你现在执掌宗人府,皇室的家事,你得管。”
“何事?”秦王抬眼问。
秦王妃压低声音道:“马天的侄子,叫朱英,跟病逝的皇长孙雄英一模一样。”
“什么?”朱大惊。
“我甚至都怀疑,朱英就是皇长孙。”秦王妃道。
朱楼摇头:“荒唐!人都埋了,还能復生?”
“你改日去见了,便会知道。”秦王妃道。
朱一顿,眼晴瞪得极大:“爱妃是说,有人偷梁换柱?
秦王妃却不正面回答,笑道:“殿下你是诸王之长,又是宗人令,查清此事,是你该做的。”
朱楼重重点头:“明日就去会会那马天。”
翌日,朱棣刚出王府大门,就被传进了宫。
朱標领著他,走在御园中。
“记得吗?”朱標驻足,指著假山旁那株歪脖子枣树,“你九岁那年,非要学我爬树摘枣。结果卡在树权间哭得震天响,害得我被父皇罚抄《孝经》。”
朱棣肩头微微一震,此刻心头涌上暖流,
“臣弟记得。”朱棣一笑,“大哥当时边抄书边教我《孙子兵法》,说“为將者当泰山崩於前而色不变”。后来臣弟在漠北中伏,就是念著这句话才没墮了大哥威名。”
“胡闹!”太子瞪眼,“孤教你沉著冷静,没让你率孤军入大漠冒险。”
朱棣嘿嘿笑起来,岔开话题:“大哥可还记得?跟父皇巡边,臣弟偷钻进仪仗队,被你发现时正啃著半块硬饼。”
“怎会不记得?”朱標无语的表情,“那饼还是我偷偷塞给你的,后来父皇罚你跪三个时辰。”
“大哥当时为我求情。”朱棣接话,“你说“要罚就罚我,是我没教好弟弟”。”
朱標朗声一笑:“当年给你雕的木刀,怕早朽了吧?
”
“还在燕王府,臣弟现在跃马杀敌,用的是真刀。”朱棣自豪道,
朱標看著他,满意点头:“当年的跟屁虫,已经是大明的塞王了。”
“大哥!”朱棣重重一拜,“臣弟在漠北每杀一个北元蛮子,就想著又多护了大哥一寸江山。
朱元璋大笑:“好好好!”
秋日的御园深处,金菊怒放。
朱標在一处凉亭停下脚步。
“老四。”太子面色变得严肃,“今日找你来,有件事要交给你。”
朱棣拱手:“大哥吩附便是。”
“母后这次痘症来得蹊蹺。”朱標皱眉,“父皇怀疑是人为。”